一點都不復雜,比她的主公可簡單得多了。
秦素彎著眉眼,笑得一臉欣悅。
“除了這些呢,他們就沒別的事情可做?”停了一會,她便又問道,語氣裡多少含了些笑謔。
這一回是阿忍回了話:“就只有這些了,女郎。不學無術四字,用在蕭家郎君身上很合適。就算蕭郡相讓他們來找些什麼,這幾個人也無用得很。”
秦素折起了一角衣袖,面上笑意漸淡,語聲微涼:“對雙禾之罪,蕭郡相倒是執著得很,千方百計地叫他幾個兒子去了大書房,想必是想搜些證據出來。真真是打得好算盤。”
阿忍應道:“是。所以,女郎之計方為上上策。”
釜底抽薪,從源頭上掐斷一切可能,秦素輾轉讓林氏關了大書房,也是此計的一個方面。
只是,雙禾之罪,總叫人難以釋懷。
秦素輕拈著一角衣袖,開始習慣性地踱起步來,過得片刻,終是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以她之力,能查到的東西委實有限,再繼續下去無異於白費功夫,倒不如集中力量去查別的事。
念頭轉到此處時,秦素的唇邊便有了一個虛浮的淡笑。
“西院夫人最近在做什麼?”她漫不經心地問道,一面便行至案邊坐了下來,一派好整以暇。
阿臻回道:“西院夫人最近脾氣有點差,今日三娘子解了禁足,前去請安,不小心卻又將茶給灑了,西院夫人很不高興,罰她抄三百遍女誡,滌五百遍佛珠,五娘子也跟著被罰了不許出門。”
秦素面色泠然,一無所動。
滌佛珠可不是輕省活計,是需要親手入水的,且那水裡還加了沉香葉,洗上幾次手上就會長疹子。
洗五百遍佛珠,秦彥梨的手怕是要洗爛了。
不過,這懲罰委實一點不冤。
依秦素看來,這兄妹二人很該去死上一死!
那一刻,她的眉間忽地便有了戾氣,旋即又飛快散去。
“這字條你先拿著。”面色淡然地自袖中取出了一張紙,秦素將之交給了阿忍,“你身手好,那藥鋪裡的夥計想也攔不住你。待有空了你便去藥鋪取些鳶尾根來,按我的法子配伍泡製。何時我三姊滌完了佛珠,何時你便將藥末子摻進食水裡餵了她,叫她病些日子。”
鳶尾根可致腹瀉,若用量重些則可令腹內瀉血。按照秦素給出的方子,秦彥梨這一病只怕輕不了,就算好了,也要去掉半條命。
秦素這是擺明了要阿忍去偷,因為唯有如此才能隱去一切形跡。
阿忍是個很純粹的人,對侍衛的職責極是明晰,沒那麼多的是非觀,此刻聞言自是毫無異樣,上前接過了字條。
秦素便又問:“我三姊身邊出入的人,你們可查過了?”
阿忍沉聲道:“查過了,旋覆與繁縷這兩個如今都在下衣房,其餘的使女都是西院夫人派去的,並沒問題。不過,我意外發現大娘子身邊有個叫貝錦的使女,與三娘子走得頗近,我便也順便往下查了查,不想卻查出了一件事:這個貝錦阿爺早亡,有個阿母卻是一身的病,另還有四個弟妹,日子理應拮据,可她家卻住著個小院子,過得相當不錯。”
“哦?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秦素的面上浮起了一絲玩味,“她哪兒來的錢?”
阿忍躬身道:“我還在查,目今只知她阿母每個月都要吃藥,花費不小。”
秦素沉吟了片刻,抬頭看向阿忍,眸中有著難掩的讚賞:“這也就是你在查,若是換了別人,只怕還想不到去查貝錦的家人。”
阿忍實在是太好用了,秦素簡直一點都不想將她還給李玄度。
聽了這話,阿忍仍舊是往常沉穩的樣子,也沒說個謝字,只無聲地躬了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