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竟滿是淋淋的鮮血。他趕緊往身上使勁擦手,反而卻越擦越紅,血越流越多,逐漸沒過他地雙腿、腰部、雙肩、脖頸、嘴巴、鼻子、眼睛、頭頂…讓他艱於呼吸,無法掙脫,終於痛苦的靠在牆上。軟軟滑落在地,喉頭嗬嗬的響著,彷彿真的喘不動氣一般。
這些其實是幻覺,來自他心中壓抑已久的負面情緒。這些東西一早就有,但被千斤重擔壓在心底、讓人看不出端倪。可有些東西壓是壓不住的,終於在這個可以鬆口氣的夜晚,藉著石猛受傷的事情,徹底爆發了出來。
可雖然是幻覺,但對他來說。卻與真實的場景無異。若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雖不至於真地窒息而亡。但極有可能就此瘋掉,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就在這危險時刻,他聞到一陣清雅地百合香味,緊接著便進入一個柔軟的懷抱。秦雷地身子一僵,便彷彿倦鳥歸巢一般,緊緊反抱住那女子,下巴來回在她肩上摸索,把她弄得生痛。
但她緊緊咬著下唇,一絲聲音都不發出,嬌軀也仍然保持著放鬆的狀態,唯恐驚動了噩夢中的夫君。
與自己的妻子相擁良久,秦雷的心神終於穩定下來,雙眼迷茫的望著前方,淚水緩緩滑落面頰,正落在雲裳的耳朵上一滴。
雲裳的心尖一顫,仿若被鑿開了堤壩一般,淚水便奔湧而出,順著秦雷的脖頸就流到他懷裡去了。倒把急需安慰的成親王殿下心疼的手忙腳亂,趕緊將她的嬌軀交到左臂,用右手為她輕輕拭去淚水,苦笑道:“我心裡糾結難受,才不小心掉了兩顆金豆,你卻又哭什麼?”
“我心疼你…”雲裳一下下抽泣道。
秦雷的面色一下變得無比柔和,再一次緊緊摟住妻子,輕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雲裳怯生生道:“他們跟我說你心情不好,請我過來看看,這可不算犯規吧。”這麼大膽的姑娘都被秦雷嚇得如此拘謹,可見這些日子來,他是多麼的變態。
充滿愧疚的笑笑,秦雷緩緩搖頭道:“禁令解除了,不會再有禁令了。”
“真的嗎?”雲裳頓時破涕為笑。
“原先是我壓力太大,對你太簡單粗暴了;現在我沒有壓力了,當然不能再跟你耍橫了。”秦雷聲音低沉道:“以後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了,我去哪、你就去哪;你去哪,我也去
聽著夫君不似情話、又勝似任何情話的聲音,雲裳的芳心彷彿在溫熱的糖水中浸泡著一般,是那樣的柔軟、那樣的甜蜜。這些日子來的委屈與無奈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點點不適,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小聲道:“能輕點抱嗎?你身上那些鐵葉子硌人。”
秦雷趕緊鬆開手。從身後扯張軍毯過來,輕輕蓋在雲裳身上。突然笑道:“記著在落雁塔那次,咱們也是這麼個動作。”
“是呀,”找個最舒服的姿勢,雲裳輕輕靠在秦雷懷裡,柔聲道:“那還是昭武十七年秋裡呢,咱們一起看落日、望晨星,是人家頂頂美好的回憶。”
“轉眼過去兩年多了。”秦雷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呀。”
雲裳輕輕道:“太快了。又太慢了。”
“這話什麼意思?”秦雷笑問道:“聽起來蠻有哲理呢。”
“人家心裡就是這樣想地嘛。”雲裳小聲道:“不許笑話我,便講給你聽。”
“不笑,誰笑誰是小狗。”秦雷板起臉道。
“人家覺著不在你身邊的日子,過得就特別漫長,真有度日如年地感覺。”雲裳很認真道:“但只要在你身邊,時間就過得飛快,白駒過隙似的。”
秦雷感動的笑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深深印下一吻,輕聲道:“雲裳,我們歸隱吧…”
“好呀好呀。人家早就有這個打算了。”雲裳先是隨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