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王爺,我石家祖墳就在道左一里處。”秦雷點點頭,也鄭重道:“帶我去拜祭一下吧。”
“是我石家地榮耀。”石敢朝秦雷深施一禮,便在頭前帶路,沿著條鋪著青石板的林蔭小路,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大片墓地。這裡便是石家的公墓。安息著他們二三百年間的列祖列宗。
“王爺稍候。卑職去稟告一聲列位祖宗。”石敢輕聲細語道。
“隨你一起吧。”秦雷小聲道:“你們石家貢獻給我四員虎將,於情於理孤都要感謝一下的。”
石敢面露喜色道:“謝王爺。”秦雷能去拜祭。對石家來說,實在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給石家祖先上香,秦雷才跟著他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兩人沿著小路往東,越往裡走雜草越密,露水把秦雷的膝蓋以下完全打溼,他卻毫無所覺,突然長嘆一聲,面上流露出淡淡地哀傷道:“六年了吧…”
石敢點點頭,輕聲道:“天佑元年這時候沒的,正好六年。”
“唉,六年了都沒來看看他,”秦雷自責道:“猛子想必會怪我無情地。”他們正是要去看望石猛,那位先走一步的弟兄。
“王爺公務繁忙,能抽空來看看猛子兄弟,他就會很高興的。”石敢輕聲安慰道。
秦雷剛要說話,便聽有隱隱約約的嗚咽聲處傳來,緊接著便聽遠處警戒的黑衣衛低聲道:“什麼人!”石敢不禁毛骨悚然,心道:這麼個時候怎會有人上墳呢?不會是鬧鬼了吧?想到這便把秦雷死死護在身後,急促道:“王爺快走,不管是人是鬼,屬下先給您頂住!”
秦雷卻毫不害怕,一把將他推到一邊,低聲道:“不是鬼,是她。”說著便邁步尋聲而去,果然見之前衝過去的黑衣衛,已經退了下去,顯然是警報解除了。
秦雷往前面那座孤墳望去,便見一個一襲素衣的女子,正向自己款款的跪拜:“屬下拜見王爺。”果然是那莊蝶兒。
“起來吧。”秦雷緩緩走到墳前,看到那氣派的墳塋前,離著塊精雕細琢的大理石墓碑,上書夫君大秦勇烈伯石猛之墓下書未亡人莊蝶兒泣立,又深深地嘆口氣,伸手撫摩著冰涼地墓碑道:“幾時來的?”
“回王爺,昨天入夜前便到了。”莊蝶兒地聲音嘶啞低沉,顯然是哭了一夜,只聽她幽咽道:“妾身想再陪相公最後一夜。”
藉著微亮的天色,秦雷看到莊蝶兒的頭髮已經完全被露水打溼,雖然披著白色的皮裘,卻仍在不由自主地打顫。顯然是被凍透了。
秦雷微微皺眉。責備她當天就要結婚,還不愛惜身體地話到嘴邊打個轉,又咽了下去…因為他想起這是在石猛的面前。該怎麼教訓莊蝶兒,是那小子的事,自己還是不要插嘴了。
不過想必石猛這傢伙,現在該是既欣慰、又心疼吧?秦雷拍拍墓碑。彷彿拍著石猛那寬闊地脊背,微微笑著想道。
兩人便不再說話,一個站著、一個跪著,靜靜的待在石猛的墳前,一直到天光大亮,能看清彼此容貌後,秦雷才輕聲問道:“你是怎麼來的?”
“馬車在北頭等著。”莊蝶兒低聲道。
“回去吧,嫂子。”秦雷沉聲道:“當太陽昇起,新地人生便要開始了。你已經耽誤三年了,若是還不能告別昨日。石猛會很傷心的。”
“其實妾身也以為自己能走出去,這才按他的意思,想下半輩子跟著張先生。”莊蝶兒裹緊身上的皮裘,兩眼發直的望著丈夫的墓碑,澀聲道:“可一想到石猛從此後便是孤零零一個人了,我這心裡就像被捅了個大窟窿,怎麼也忍不下心來。”
“他怎麼會是一個人呢?館陶是個好人,他不會阻攔你來看石猛的。”秦雷捶捶胸口道:“在忠於館陶的同時,在這裡給石猛留個位置,你這樣聰明的女子。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