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人的仕途。
話說回到車胤國身上,只要這件事情聲張出去,即使沒有真憑實據,他也戴定了涉嫌溝通敵國這頂壓死人的大帽子。除非找出確鑿證據,證明他是被冤枉的,否則僅憑著官方認定無罪地文書,是不會讓天下士族心服地。若是繼續一條道走到黑,他最終的歸宿九成九便是罷官回家,永不敘用,提前進入養花遛鳥的夕陽紅。
他才三十七歲啊,離七十致仕,還有一半光陰呢。
所以車胤國降了秦雷,放在襄陽湖水寨攻防戰以前,這是決計不可能地。但四十天的煉獄人生,讓他整個人脫胎換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驕傲…一個忠誠大秦軍人、優秀鎮南將軍的榮譽。
秦雷很清楚,車胤國是不可能容忍剛剛建立起的榮譽,被人踐踏汙衊的,因為戰火早已把他鍛造成一個傲骨錚錚的軍人了。所以秦雷才會以榮譽激之,果然正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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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車胤國問計於他,秦雷心裡是很高興,剛想說幾句為他寬寬心,卻見車胤國一陣抽搐,然後便癱倒在地上。秦雷這才想起,這老小子是嗑過葯的。秦雷趕緊讓石敢把車胤國也送進裡屋,並順便給喬雲裳帶句話,就說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等石敢進去,秦雷這才想起伯賞賽陽那傢伙,叫侍衛一打聽,原來這小子中了毒箭,至今昏迷未醒。此時外面天色已經大黑,秦雷便吩咐侍衛頭前帶路,到了伯賞賽陽臥床的房間。
馬艾趕緊出來把秦雷迎進去,秦雷對這位忠心耿耿的老兵印象很
他愁眉緊鎖,溫聲問道:“賽陽怎麼樣了?”
馬艾搖頭道:“中了烏頭箭,半邊身子都黑腫了,一直也沒醒過來。”
秦雷走進內間,便見大床上俯趴著一個上身雪白精壯、下身烏黑浮腫的年輕人,他微微奇怪道:“怎麼不仰躺下,這樣多難受。”
馬艾面色尷尬道:“稟王爺,我家公子乃是臀部中箭,仰躺不得。”
秦雷心道,原來是被射到腚了,怪不得。凝神一看,床上那人果然左半邊屁股要更高些、也更腫些。秦雷關切問道:“有沒有用葯?”
馬艾點頭道:“烏頭箭是軍中制式毒箭,解毒的方子還是有的。”其實伯賞賽陽沒什麼大問題,受傷後的昏睡也是身體在自我修復,哪能馬上就醒過來,馬艾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
秦雷手指搭在伯賞賽陽的脖頸上,見他脈象平穩、呼吸悠長。這才放下心來,他還真擔心折了伯賞賽陽沒法跟老元帥交代呢。
和馬艾輕手輕腳退出來,秦雷見他拄著單拐,又溫聲問道:“才痊癒些了,又跟著這般折騰,你地身子可撐得住?”
馬艾見秦雷問到自己,當然非常高興,咧嘴道:“王爺不是說老兵不死嗎?俺就是個老不死。撐得住。沒事的。”其實他身上多處傷口重新裂開。已經快熬不住了,只是在兀自強撐罷了。
秦雷啞然失笑道:“孤王好好一句話,怎麼到了你們那裡就如此粗俗,”說著仔細打量下馬艾的臉色,見他額頭隱隱見汗。又輕輕將他披在肩上的衣服揭起,便露出血肉模糊的上身。
秦雷微帶責備道:“本來結痂的地方又都開了,你這是作死啊!”…
馬艾將衣服重新披好。溫厚笑道:“其實俺挺注意的,一直沒敢怎麼動彈。只是今天少爺中箭,俺一時慌了神,活動的劇烈了些。不打緊,將養兩天就又結痂了。”
秦雷吩咐侍衛拿一瓶秦泗水改良過地妙慈堂金瘡葯,遞給馬艾,又溫言撫慰幾句。眼角瞥見張四狗在外面探頭探腦,秦雷便起身離開房間。
秦雷剛出來。張四狗便迎上來。只見他戰袍上沾滿血汙。臉上也髒地看不到皺紋,秦雷還沒來得及打趣,便聽他惶急道:“王爺。小楚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