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化為天地,方能吞食天地。秦雷的進步讓樂布衣心中狂喜,竟然伏跪在地,叩首道:“吾等這一天苦矣…”
秦雷淡淡一笑,上前扶起樂布衣道:“孤說過,你不必跪拜我的。”
“向古乃是狂人,確實不願跪拜原本的稚嫩王爺,”樂布衣搖頭笑道:“但現在我面對的是大秦的英雄,必然一統八方的未來帝王。這一跪還是要的。”要是讓他知道。就在一刻鐘以前,秦雷還在糾結難過。不知會做何感想。
秦雷不禁失聲笑道:“一統八方地帝王,我怎麼覺著難於上青天呢?”說著將樂布衣扶了起來。“事在人為嘛,”樂布衣一邊起身,一邊笑道:“有難度才有意思。”
“上馬再說。”秦雷微微笑道。兩人便各自上馬,並騎而行,一眾侍衛環伺左右,警惕的子著四周。
“連續高強度的行軍,那些新兵蛋子吃得消嗎?”秦雷輕聲問道。
“習慣就好了。”樂布衣微微笑道:“玉不琢不成器嘛。”
點點頭,秦雷繼續問道:“中都城裡呢?”
“唉,情況很不好。”樂布衣緩緩搖頭道:“天佑帝斯文柔弱,李太尉飛揚跋扈,主弱臣強之勢成矣。”說著輕聲道:“京都有童諺雲:吾君如羊,太尉如虎;君臣同朝,羊入虎口。這還是大敵當前呢,一旦齊國退去,還不知李三軍會狂成什麼樣子!”
秦雷微微皺眉道:“等我把函谷關拿回來,便回師清君側,殺了這禍國殃民地老畜生!”
“萬萬不可,王爺豈不聞秦家天下李家兵的說法?”樂布衣連連搖頭道:“李太尉奪了城防,手下擁兵十萬,在我大秦軍中更是蟻附者甚重,一旦打起了就是個玉石俱焚啊…”
“哼,”秦雷冷哼一聲道:百勝公都沒能奈我何,他李三軍不過土雞瓦狗爾!”
“此次大戰雖有王爺力挽狂瀾,算是沒有大敗虧輸,可對我大秦的創傷卻沒有絲毫減少,二十萬將士馬革裹屍,兩千萬白銀付之東流,我大秦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樂布衣苦笑連連道:“您覺著大秦還能再亂嗎?”
“先亂而後治!不亂怎麼治?”秦雷悶哼一聲道,他其實已經被說動了,但仍不想放棄快刀斬亂麻的計劃。
“算了,我是說服不了王爺了。”樂布衣搖頭笑道。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封簡道:“太后有信給你。”
秦雷雙手接過來,向著中都方向拜一拜,這才恭敬的開啟。便見信紙上寫著幾行歪歪扭扭地字,不由面色一沉道:“皇祖母的身子越發不好了。”
“是啊,從入秋時起便起居飲食不周,長夜無夢無眠,有油盡燈枯之象。”樂布衣面色複雜道。
緩緩點下頭,秦雷認真看信,不再說話。只見上面言簡意賅的寫道:雨田吾孫見字如晤。你為大秦所做地一切,祖母和大秦諸位都看在眼裡,奶奶老懷甚為,諸公銘感五內。然所憾京都事急,爾不得歸,以致帝位歸於乃兄,實乃迫不得已,事從權宜。奶奶有負於你。
但雨田須知我大秦前路撲朔,國運叵測,能率我大秦披荊斬棘、國運昌隆者。非你莫屬。切不可自暴自棄,亦不可肆意妄為,切記切記。即便你已心如鐵石。也要先暫且壓下,待歸京與祖母一晤,再行操持,可否?你大可放心,見面之後,你的一切行動祖母都不會阻攔。
值此家國危難、大廈將傾之際。爾身為皇室子孫,國之神劍!務必要以大秦為慮,謹慎謹慎再謹慎!
讀完老太后的信,秦雷沉默良久才長嘆一聲道:“就依皇祖母地吧…”說完閉上雙眼,將那信塞回懷中,調整情緒道:“京山城可安好?”
“都好。”樂布衣呵呵笑道:“王爺回去就可以當爹了。”他原本不打算說這事兒的,但為了沖淡凝重的氣氛,這才臨時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