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時刻,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願意,只要我睜開眼就能看到他,閉上眼,也能感受到他在我身邊,其實我並不難過。”
陽春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餘歌心口上的鮮血已經止住,功力到了一元境界的人,實在有極其恐怖的恢復力,若非他們的傷都是對方留下的,只怕這世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夠傷到他們了,可命運就是這麼可笑,偏偏他們都傷在了對方的手裡。
“如果現在是月圓之夜,或許我們還能有一絲希望,將雪送出去,他不該死在這裡。”
可惜,現在不是月圓之夜,甚至不是黑夜,那火烈的太陽將他們最後一絲希望也斬斷了。
陽春突然道:“如果他醒著,你說他會怎麼選擇?”
餘歌還沒回答,那帥營已經被掀翻了,堡壘一樣的鋼鐵士兵踏著正步慢慢逼上來,他們的臉上毫無表情,一步步的將自己的昔日統帥逼到了絕路。
“如果他醒著,他該走。”
“該走?”
餘歌反問道:“你希望他留下嗎?”
陽春道:“他走,沒必要無謂的犧牲,死兩個人總比死三個人來的好,這是很簡單的演算法。。。。。。”
餘歌點點頭,左手月刃橫掃,已乾淨利落的劈過前排一個重甲兵的半邊身子,那切口整齊快速,鮮血如繁花一般紛紛揚揚,異常的妖豔,帶著無言的悲哀,這一場殺與被殺,終於已經開始。
殺的人紅了眼,被殺的人也紅了眼。
到了這一刻,陽春也不再說話,他左手一張,忽然一口鋒芒畢露的利劍出現,那是由他自身的劍氣凝聚而成,他手腕一動,那鐵甲堡壘已經緩緩如爛泥般倒下,只有咽喉處一點嫣紅。
餘歌用的是最血腥的手段,因為她知道要殺出去,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只有用最雷霆的手段才能嚇得住這些亡命之徒,但是這些重甲兵縱橫沙場,什麼樣的血肉沒見過,他們雖然面色有些蒼白,可完全進的腳步完全不會停止。
“舉戈!”
嘩啦啦,重甲兵將馬鞍下的鐵戈高舉!
“刺!”
所有人只有一個動作,簡簡單單的一個刺,從四面八方過來,閃耀著寒光的矛頭已經想要撕碎餘歌的血肉,她唯一皺眉,月刃畫出一個圓弧,那些矛頭已經全部被斬斷。
“再刺!”
還是簡單的一刺,即便沒有了矛頭,可那禿了頭圓棍散發出來的殺氣震人心魄。
陽春冷哼一聲,他也劃出一個圓弧,那些英勇的甲兵的腦袋忽然掉了下來,無數道噴湧的血流如山泉,齊齊跪地而死。
他們兩個人,就如同來自洪荒的惡魔,每一個的揮劍,都會帶走幾個生命。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餘歌也記不清她揮劍又落劍多少次,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個人頭落地,腳下已經滾滿了腦袋,浸溼了鮮血,可四面八方還是望不清的鐵甲,望不盡的人命。
殺,還要再殺嗎?
餘歌忽然頓了片刻,頭頂一道鐵戈無情的揮下,陽春反手替她一擋,喝道:“你手軟了?”
“我沒有。”餘歌望著無窮無盡的重甲兵,這些兵隨她南征北伐,她剛剛揮劍,殺了一個出征前她親手替他整理過鎧甲的戰士,她低下了腦袋道:“他們本是保家衛國的戰士,不該死在這裡,死在我的手裡。”
“那你想怎麼樣?”陽春身上已經多出了九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依然在揮劍砍殺,問道。
餘歌淡淡道:“既然我們都要死,何必還要濫殺無辜呢?”
陽春道:“他們要殺我。。。。。。”
餘歌道:“他們只是奉命行事,我們殺了這些士兵,不過是給杭州城裡多增加一個破碎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