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關中地沃人富,有險可守。他能輕易出去打別人,敵人卻休想輕易打進來。
所以就算如今李閥朝局混亂,宋閥想攻入關中也絕非易事。近日接到戰報,北伐的宋家大軍已被武關擋了半月有餘,卻不得寸進。不知還要堆上多少屍骨,才能漫過這座雄關。
如今麻煩在於宋閥一時三刻還攻不過去,頡利卻可輕而易舉的率兵進來,自然讓風蕭蕭傷透了腦筋,不知拿什麼來對抗突厥大軍。
何況還有神出鬼沒,總能在關鍵時刻現身插手的石之軒,簡直令他如芒在背,極度不安,根本摸不清楚這個心思詭譎的邪王究竟想做什麼,或是想達到什麼目的。
只有一點可以確定無疑,無論石之軒看上去多麼像是鼎力相助,但安得一定不是什麼好心。
“咚咚”輕響,門外傳來風雪的低聲輕喚,她顯然一直呆在附近,聽見房內羞人的聲響停息,這才過來敲門。
風蕭蕭趕忙披上長衫裹身,輕手輕腳的過去開門。
風雪將他引到隔壁,一面伺候他入木桶洗浴,一面紅著臉道:“我是跟著石之軒來的,他剛走不久,紀倩和胡小仙幾個人也匆匆過來,讓我給趕走了。”
風蕭蕭正魂不守舍的想著事,並未在意,只順口“嗯”了一聲。
風雪轉到他身後,褪去自己外袍,露出細膩白皙的胳臂和大腿,身上只剩貼身的褻衣,胸腹倚在桶沿上,就著熱水,雙手幫他搓著背,又道:“石之軒之前去了趟皇宮,找韋憐香。”也只有她才能跟在石之軒身後,還能不被發覺。
風蕭蕭目光登時凝聚,閃出電芒,問道:“他們說了什麼?”
風雪道:“石之軒讓韋憐香去找李淵,讓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定要讓蕭關駐軍堅守,不讓突厥人攻入關中,並給駐守武關的大將下道即刻投降宋家的諭令。”
“不好!”
風蕭蕭“譁”地從木桶中長身而起,帶起大片水花,失聲道:“石之軒定是收到訊息,突厥人要來了。這兩道命令李淵是寧死都不會從的,光有虎符龍符還不足以命令這兩支守軍。看來石之軒也是被逼無奈,擺明是死馬當活馬醫。”
若說風蕭蕭和石之軒有唯一相同,並肯同心協力的地方,定屬對突厥人得態度,他倆是絕不肯讓突厥人攻入中原的,這意味著形勢徹底脫出掌控。
摻著花瓣的水花濺了風雪一身,散碎的水滴落在風雪的肌膚上,像是凝脂生露,伴著熱騰的水霧,又像暖玉生煙,也使單薄的褻衣更若隱若現的誘人起來。
方才隔壁房內的動靜,風雪可是一絲不落的聽在耳朵裡,癢在芳心中,卻只能壓住心頭的旖念,這會兒與主人親密接觸,便有些難以遏制了。
她臉上轉過一抹羞澀,更勝三月桃花的瑰麗,咬唇道:“雪兒只是奇怪,為何剛才他沒告訴你這件事?”
風蕭蕭往後靠向桶壁,又“譁”地跌坐在水桶裡,雙目失神的道:“因為他認為告訴我也沒用,還不如讓我安心給青璇她們洩毒……”
風雪豔色倏然收斂,俏臉變白,道:“主人真的沒辦法嘛?”她對入侵中原的異族可痛恨的緊,這種痛恨甚至還要超過風蕭蕭。
風蕭蕭眉皺川字,目射冷光,好半晌才幽幽的道:“沒有……”
頓了頓,咬牙道:“可惡的李淵。我本還指望宋閥能早一步攻入關中,而突厥晚一步入侵。頡利怎麼來得這般快?比我預計的要早了整半月!可惡!”
他一爪便將桶壁抓了個粉碎,現出個巴掌大的缺口,瀉落出不少水,濺滿一地。
風雪見他動怒,美目中掠過絲擔憂的神色,重新轉到他的身前,牽起他的手,就水拭去木屑,柔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長安乃雄城,或許可以堅守許久,以待宋閥破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