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丘偏頭一笑,“這恐怕是你父親的意思吧,我跟前那不孝子你也清楚,自小想法多,起初我同你父親一樣,也想把他綁在身邊,可後來怎麼樣著?父子倆的關係一落千丈,便也想明白了,兒孫有他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干涉不了。”
謝劭安靜地聽著,並沒搭腔。
裴元丘見他不出聲,點明瞭問,“謝老還是不同意你到東都?”
謝劭道伯父誤會了,“我同家父志趣相投,也好這鳳城美景。”
“我看不見得。”裴元丘轉過頭,抬頭望了一眼天,“當年你十二歲,立在貢院的龍虎牆金榜前,一句‘萬疆河山,還看少年郎。’如今朝中臣子說起,還讚歎不絕呢。”
“不過是年少無知,輕狂之言,讓伯父見笑了。”
“何為年少?”裴元丘似是被他氣笑了,“你要稱一個老字,把你父親,把老夫置於何處?”
嘆息一聲,又道,“世間之事,全看天命,有使命在身之人,越想躲越躲不掉,你可知謝老之後,那位只做了幾日的王僕射是如何死的?”
“王僕射之所以被害,是因之前曾經被人搶劫過錢財和姬妾,對方害怕罷了,我謝家無權無勢,無冤無仇。”
“誰說的?這不鳳城還有個晉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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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裴卿沒見到人,找了一圈,才看到謝劭同自己的父親走了出來,臉色頓時一變。
送謝劭出門時,裴卿便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此人心思極深,已經投靠了右相門下,今日無論同你說了什麼,你切記,要謹慎。”
謝劭牽唇一笑,拍了拍他肩頭,“知道。”
“今日是我失禮了,明日我上門來賠罪。”
謝劭接過閔章手裡的韁繩,翻身上馬,“明兒怕是沒空。”
“有約了?”
“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