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道:“君上有何吩咐?”
“研墨!”白初宜沉著臉,冷冷下令。
寧和卻皺起眉頭,走過去,奪下她手中的筆:“您該換藥了,君上!”
白初宜一愣,沒有反駁,由著他將自己拉回後帳,不過,她對同樣有些發愣的親兵沉聲道:“研墨!”
“是!”那名親兵立刻回神,開始研墨。
看到白初宜的傷口,寧和的臉色又黑了三分,手上的動作卻尚算輕柔。在看到傷口情況尚算良好後,寧和一直陰沉的臉色總算又舒緩了幾分。
“疫症的情況如何?”白初宜仍然掛念著明河谷地的情況,寧和不禁氣結,手下立時顯現出來,白初宜忍不住痛吟一聲,跟著就聽寧和冷笑:“即便是疫症肆虐,於東嵐也未必不好,不是嗎?”
白初宜的身子一僵,半晌無語,更沒有再追問,竟是預設了。
的確,此次出兵明河谷地正是青黃不接之時,那場大水又毀了明河谷地一年的收成,如今,那些平民盡數成了東嵐人,他們的生存必需也都成了東嵐朝廷必須負擔的一項支出。一場疫症,死去一部分人,也就意味著東嵐的負擔減少了一部分。白初宜不能否認,這樣的結果未必不是東嵐上下期望的,她甚至不能否認,自己並不會為此去多做什麼。最現實的問題是,東嵐並沒有豐沃的產糧區。
一片寂靜中,寧和小心地為她重新敷藥包紮,在包紮進行到最後時,他才緩緩地道:“明河谷地中流行的疾病主是由於水的不潔淨引起,並不能算疫症,君上可以寬心。”
“嗯!”白初宜輕輕應了一聲。
“還有一件事……”寧和的聲音極輕,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即便如此,他仍然有些躊躇。白初宜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整理好衣衫,便徑自走了出去。
那名親兵仍然在研墨,聽到動靜,見白初宜出來,連忙肅立。白初宜走到書桌前,擺手讓他退下,道:“你去請袁俊將軍來一趟。”
“是!”那名親兵如釋重負,領命的聲音與轉身離開的動作都極為輕快,寧和忍不住笑了一下。
白初宜一邊書寫軍令,一邊問寧和:“什麼事?”
“少主從安陽傳訊,命卑下轉告君上,陳國華妃再次有孕,陳國可能會提前出兵。”寧和一凜,連忙凝神回答,認真無比。
白初宜的手一抖,竟然將軍令末尾處自己的署名寫壞了,只能揉碎重寫。這一次,白初宜竟提著筆,思索良久,始終沒有寫下一個字。
“君上?”寧和不解,白初宜勾起一抹笑容,抬頭看向寧和:“我怎麼覺得你那位少主是惟恐天下不亂?”
寧和挑眉,詫異地道:“難道這竟是清平世界嗎?”
白初宜被他一句話堵了回來,不由沒好氣地道:“他是無辜的良善之輩。”寧和聞言打了個寒顫,再不敢說話。
無辜?良善?
——能在亂世之中擁有一片天地的人,哪個配稱無辜?
——衛陽首富之家中,哪怕是一隻鳥,也不能說良善!
傳這樣的訊息,若寧湛當真只是純善之意,寧和從此倒著走路。
“不過,這個提醒倒是七分善意。”白初宜淡淡的嘆息將寧和驚出一身冷汗,“也算歪打正著吧!”
白初宜淺笑,落筆直書,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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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是一個沒有宵禁的城市,時刻都洋溢著一種特別的生命力,易洛之前幾次過宛城都是匆匆而過,並未注意過這個城市,這一次,儘管同樣心中有事,但是,易洛在前往縣衙的路上,仍然感受到了宛城的特別。
“子純,宛城真的很特別。”易洛看著道路兩旁等候的商者行人,那些人同樣恭敬地參禮,但是,那些人的眼中不無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