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4日。
日本,東京都,群馬縣。
天已破曉。
環繞在農田與青山之中,這座交通較為不便,卻依舊有些城市化嚴重的城市開始調動自身的血液。
想要追上自己在東京的其他兄弟們,只是蹣跚的步履下,這個有些僵硬的巨人距離自己的目標仍舊遙遙無期。
上早班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一些拿著公文包,身穿黑色或是灰色西裝,行色匆匆的打工族和社畜。
因為沒有自己的汽車,這些人只能在天還未亮之際就早早的從床上爬起來。
簡單的叼幾塊麵包後,小跑著趕坐jr線抵達東京的電車,在昏昏沉沉地在電車上度過一天裡寶貴的兩個半小時後,再換乘汽車前往公司上班。
“然後在一天的加班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迎著深沉的夜色,坐著電車回到這片毫無希望的城市,用自己的血汗供養著那些只需要張開嘴就能吃到珍饈的寄生蟲們,繼續過著自己乾癟且毫無希望的人生……”
“哧啦……”
窗簾被拉上。
房間再次恢復了一片黑暗。
隱隱約約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男人沉重的嘆息。
“這樣的世界,究竟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咔吧。”
打火機散發出微弱的火光,點燃了放置在房間各處的蠟燭。
一根,一根,又一根……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漸漸亮了起來。
蠟燭的火光宛若繁星點點,帶著對生活的希冀,照亮了這個沒有多少生氣的小屋。
牆上滿是鬼畫符一樣的誇張的文字和詭異的圖案,一個任務簡報一樣的白板上,貼著一張日本地圖,上面標註著五個紅叉。
偌大的落地書櫃上只放置著十幾本書,卻被精美的書皮保護著,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雙人床上的床墊被子包括枕頭在內,全都是白色,宛若吊唸的靈堂白綾。
放置著作圖工具的玻璃桌上,厚厚的筆記本被開啟,上面有著用藍色紅色和黑色線條勾勒出的未知文字和圖案。
淡淡的血腥味從房間外傳來,那是連燭光都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帶著濃重黑眼圈的清瘦男人,帶著柔和的神色不捨地最後看了一眼放置在床頭櫃上的相片,輕輕摩挲了一下相片裡那個在陽光下面帶笑意的女人的俏臉後,慢慢地把相框扣在了鋪了軟墊的床頭櫃上。
伴隨著相框被扣下,清瘦男人的臉色變得冷峻而癲狂。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已經徹底消失。
留下來的,只是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瘋子。
“奈美,沒有你的世界,我真的好孤獨啊……”
站起身來。男人拿起手動刮鬍刀來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那個臉色有些蒼白卻依舊氣質冷峻的青年,開始刮鬍子。
刀片滑過下巴,鋒銳的邊緣切割著皮肉。
表皮層被刮掉。
真皮層被刮掉。
皮下組織也被刮掉。
鮮血從滴落到流下,青年卻並未停下手裡的動作,繼續連皮帶肉地把下巴和嘴唇上方的鬍子掛掉。
青年的臉色越來越白,帶著一絲虛弱的氣息,已經血肉模糊的青年顫抖著盤坐在鏡子前,把放置在鏡子下方的紅色蠟燭放在了自己流下的血漬中。
隱約間,在鮮血的浸染下,一個複雜的圖案出現在木製地板之間。
鮮血越來越少,彷彿被那個複雜的圖案所吸收。
青年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神卻愈發的瘋狂。
如果此刻有人翻動筆記本的話,就會發現地面上彷彿法陣一樣的圖案跟筆記本最新一頁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