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馬?」
「白公子!」身後傳來清脆的喊聲,一道粉紅的人影急奔過來,「白公子現在是去為白老爺子拜壽?」見白少情微微頜首,方霓虹笑起來,「我和師兄正巧要請你帶路。師兄,你快點!」興奮的嫩臉轉向後方,朝故意磨蹭的周若文嚷了一句。
「既然如此,可否載在下一程?」黑衣人又問:「在下也正要前去白家山莊。」
「嗯嗯,知道了。」周若文暗歎,只好走向前對白少情笑笑:「白兄好早。」
「不錯。」周若文應道:「我們奉了師命,前去給白前輩拜壽。」
白少情沒有笑,可眼中卻有掩不住的笑意,「不早了。」
溫和的笑意從唇邊延伸,黑衣人輕輕拱手:「請問姑娘和這位公子,二位可是要前往白家山莊?」
誰看見這樣友善的目光,都無法不起親近之心。
「請問這位公子,為何叫我們停下?」一向大大咧咧的方霓虹,居然斯文起來。
三人一道,沿路而去。
英眉、挺鼻、讓人驚歎的唇,溫文爾雅的笑容。
未到正廳,笙歌已飄入耳中。不用走到裡面,已可以知道熱鬧繁華到何等地步。
看了第二眼,她才發現那不該稱為「美麗」——站在店門的是個英俊的男人,而且比她見過所有的男人都英俊。
方霓虹嘖嘖:「賓客好多。」
那雙眼美麗得不象話,也沉著得不象話,更深邃得不象話。似乎只要望一眼,心裡就有說不完的話要湧出來,卻又都卡在喉嚨處,說不出一個字。
「白老爺子名滿江湖,大壽之日,當然有許多景仰白老爺子的人前來祝賀。」周若文看看身旁的白少情,著意捧了白家一句。
「嗯?」方霓虹應了一聲,視線碰到那雙美麗得不象話的眼睛,心驀然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白少情不鹹不淡看了周若文一眼,輕笑:「周兄千里前來為家父拜壽,少情感激不盡。」
黑衣、黑髮、黑色的厚厚氈鞋,一派平民書生打扮。
「不敢當、不敢當。」
店裡唯一的、原本靜靜坐在炭火邊的客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店門外。
嗩吶、鑼鼓、裡裡外外的賓客寒暄聲,僕人各處穿梭的腳步聲,再加上廳外正預備獻壽的戲班子練嗓聲,越靠近便越震耳欲聾。
溫柔的男聲在短短數字中,竟穿透騎在馬上的兩人的聽力神經,抑揚頓挫的節奏,彷彿讓冰冷沉滯的空氣也隨著跳躍了一下,引得剛要揮鞭直去的兩人同時回頭。
好一場熱鬧的壽筵,怕可算是武林今年少有的大喜事了。
「兩位請留步。」
三人正要抬腿跨入正廳,聲音卻停了。
「怕什麼?又沒有遲到,難道拜壽沒有提前也是罪過?」方霓虹回了一句,掏出一點碎銀扔給李老闆,提鞭策馬,正要朝前路奔去,不料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嗩吶聲停了,鑼鼓聲停了,人聲停了,連腳步聲、咳嗽聲也沒有一丁點。
「時候不早,還是快點走吧!白前輩五十大壽,武林中人大多前兩天就到了。明日就是正日,我們今日才來,恐怕已經有些失禮。」
徹徹底底的驀然安靜。
「這些可是爹告訴我的。」方霓虹對周若文吐吐舌頭,甜笑道:「師兄,我知道輕重,這些話不會在白老爺子面前說啦。」
周若文和方霓虹不解地對望一眼,兩人都想同時發問,卻都在張嘴之前,聽見一聲驚喜交加的洪鐘大笑:「請!快請!」
周若文嘆著搖頭:「師妹……」
彷彿這話解開寂靜的法術,各種熱鬧的聲音,頓時沸騰起來,嗩吶鑼鼓,僕人比開始更吵、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