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心?」
錦衣美食、軟語紅鶯,天下最好的,只要開口,都會有人恭敬送至面前。
白少情揮劍,但碧綠劍還沒有揮動,手臂卻忽然麻了。就像被螞蟻在關節處輕輕咬了一口,他的手一鬆,碧綠劍掉了下來,在碰到地面前,被一支沉穩的手接住。
此夜,雷鳴作陪,白少情暢遊青樓。
手臂的麻痺,片刻蔓延到全身。不敢置信地軟軟倒下時,白少情對上封龍戲謔的眼睛。
「晌午一過就舒服多了。」白少情伸懶腰道:「青樓歌舞處處不同,不知道山西有什麼不同凡響之處。」
「小蝙蝠兒,我怎麼可能被同一套點穴法制伏兩次?」封龍貼著他的耳朵輕咬。
轉身,推開虛合的房門。院子的池塘被太陽照得白花花的,一陣刺眼。
全身,泛起猶如掉入冰窟的寒氣。
白少情抿唇沉吟,眼中光華四溢,又轉為深邃,淡淡道:「叵測居心,不想也罷。」
白少情被放回房中。
「除了他,還有誰可以命我這樣?」水雲兒道:「你為何不想想,他這樣到底為了什麼?」
次日,烈日中天時,封龍入房,解開白少情身上的穴道。
白少情臉色沉下去:「是他要你這樣?」
「你為何不折磨我?」白少情坐在床邊,板著臉問。
水雲兒抿唇笑了笑,輕聲問:「你不懂?」
「嗯?」
「你身為教中護法,身份崇高,為何偏偏在他人面前對我如此奉承?」白少情問:「端茶倒水,就如丫頭一樣。」
「我偷襲你,又被你擒住,為何你不狠狠折磨我?」白少情冷冷道:「眥銖必報,乃正義教作風。」
「說。」
「我何必折磨你?」封龍笑,伸手撫摸白少情俊臉,「我發現,對小蝙蝠兒越好,小蝙蝠兒越受不了呢!我偏偏疼你呵乎你,你又奈何?」
「我有一處不明。」白少情忽道。
白少情冰冷的面具瞬間被打破了一層。他惡狠狠地盯著封龍的笑臉,好不容易才忍下火氣,冷冷道:「多謝大哥。」
沒有想到頂著教主徒弟這帽子,居然能讓眾人噤若寒蟬,所到之處,人人小心逢迎,不敢有絲毫怠慢。
「你還知道我是大哥。」封龍笑得親切非常,忽道:「少情,可還記得我們四處遊玩那幾天?」
白少情用指尖挑起一塊放在角落的薄冰,讓涼意絲絲透入肌膚。他出來已經半月,正義教勢力雄大,各處分壇人才鼎盛,教規森嚴。
白少情默然。
水雲兒眼波四下一轉,笑道:「原來是記仇。」
怎會忘記?他假裝不會武功,封龍抱著他騰雲駕霧,去看飛瀑下的銀河。
「我哪敢生氣?你可是封龍派來監視我的。稍有異動,不必封龍動手,你就可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封龍道:「我們一路回總壇,途中可以順道遊玩。這次,只有我和你。」
「你這人真是,幫你打扇,你還生氣。」水雲兒搖頭,幫自己扇起風來。
「水雲兒呢?」
「還扇?」他回頭,冷笑著看水雲兒,「我可不敢勞駕水大護法。」
「她有事要做,不和我們一道。」
白少情從貴妃床上下來,一把扯下人皮面具。俊美的輪廓,比在總壇時豐潤了些。
看著封龍的微笑,白少情忽然有點害怕。因為在他心底,居然也隱隱盼望這次的遊玩。
雷鳴離開,臨走還小心翼翼關上房門。
因為害怕。所以更加憤怒。他無法裝出恬靜的笑容,眼中透出毫不掩飾的恨意和倔強,瞅著封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