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隱在臨死前親吻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的小瓶,那裡裝著裴月泠的一點骨灰……
在臨死的前一刻,他最想念的那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知道,這一次自己在在劫難逃……他再也不可能像當年在越陽關時那樣,等到一個仿若從天而降的澤湮墨助他化險為夷……
天歌雙璧……從此將成為絕響……
濯疏言,他還從未坦白過自己對她的感情,但他相信,聰明如她,即使自己什麼都不說,她也都會懂……
此時此刻,裴隱希望人真的會有靈魂,這樣他就可以以另一種形式守護著她,說不定還可以碰到無輕……
在聯盟軍的統領提著長刀斬下他的頭顱前,他傾注了所有的內力對著無邊的天空呼喊!
“安能驅此逝流兮,嗟孤衷之俯探!”
這句話悲壯的讓人落淚,附近的百姓在聽到裴隱這一聲長嘆時,無不在對他無比的敬重中祝福他一路好走……
天歌的戰神,至此從天際隕落……
然,人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元帥,而天歌失去的,也不僅僅是一個有經世之才的將星……
即使裴隱從此在這個天地間消失……每到月夜降臨時,人們似乎還是可以看到,月光之下,逝流城城牆的最高處,那個一身戎裝,驚才絕豔的元帥,手提長槍,如亙古不變的泰山北斗,永遠的屹立在那裡……
就像是黑夜裡的光芒,為人們驅散黑暗,在他們的心裡留下永不磨滅的希望……
第二百二十闕、遊戲
濯疏言醒來的時候,小魚兒眼圈紅紅的正坐在一邊欲言又止。眼神微微偏轉,濯疏言見到了坐在不遠處正看著自己的濯宇。
有些無力的嘆息,來到這裡已經幾天,小魚兒留了下來陪著自己,雖然灼魂的痛楚始終折磨著,但因為有了小魚兒濯疏言才覺得這與世隔絕的日子沒那麼難熬。濯宇對自己還算不錯,也沒讓自己去做什麼為難的事,恍然讓人有一種依舊在空雨山上的感覺。
但濯疏言知道這安靜的日子只是一種假象,她的安寧生活來源於濯宇的囚禁而非真正的隱居。昨夜,她似乎夢見了裴隱,月色之下,那個男子的背脊挺直,一身戎裝。
坐起了身,抓過床頭的外衣披在肩頭,濯疏言的嘴唇因為持續不斷的痛楚而變得毫無血色,蒼白的讓人心疼。她靠在床頭,很有耐性的等濯宇說話。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在自己的房裡等自己醒來,她不想去問什麼,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
沒過多久,濯宇起身,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布包,濯疏言看著那樣東西,下意識的就嚥了一口唾沫。心裡既然已經有所感應,那麼即使在怎麼迴避也都只是徒勞……
濯宇將那包裹遞到濯疏言的面前。
“十殿圖中所謂的陰陽五行,水和土是指傀儡,木是蟲禍,風是彌留,而你們一直都在尋找的金,就在這裡。”
濯疏言顫抖著雙手接過濯宇遞來的那個包裹。布包裡裹著的東西有一定的份量,觸手堅硬……
“這可是我讓人連夜送來的。金,還有什麼會比這些更加貼切?既然要染指這個天下,又怎麼會沒有兵馬?金,指的自然就是決戰沙場。永不放棄的信念是好的,可若變成了偏執則成為一種錯。自古以來那麼多的王朝更替,也有不少像他一樣寧死也要忠於國家的良將存在。忠誠是好事,但並不是忠誠就可以保住一個王朝不被替代。若是大勢已去的,人們需要的是'識時務'!這麼多年來,你們做的事情也夠多了吧?那麼多人都不願妥協,但是結果又如何呢?你自己想清楚吧,別再讓那麼多的人白白犧牲了。”
濯宇的語調平靜,似乎並不是在勸說一個人跟自己共謀大事,好像只是在勸說一個喜歡吃糖引起牙疼的孩子以後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