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盛忽然想到了招安以後在大陸娶得嬌妻美妾,甚至還有那一雙惹人憐愛的兒女,這個死則死矣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湧起能說的出口了。他只能色厲內荏的問了一句:“你想知道什麼?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什麼都不會說,我不會出賣大帥的!”
李信哈哈大笑,這個劉盛要比他想象中要懦弱的多,雖然此人所言都故作強悍,可骨子裡仍舊透著濃濃的孱弱。
“誰說我讓你出賣你背後的大帥了?我只想知道一些和你那大帥無關的問題!也絕對不會讓你悲傷賣主求榮的罵名的。”李信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他從劉盛的目光裡看到了一絲渴望,於是便又循循善誘的說了下去:“只要你說出本帥想知道的東西,本帥不但可以還你自由,還會讓你與家人團聚,如何?”
最後這句話終於擊潰了劉盛的心理防線,他用一種極為顫抖的聲音哆哆嗦嗦問著:“當,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本帥說話何時打過誑語?”
李信的反問就像給了劉盛一個合理的理由,他試探著問了一句:“問,問吧,你究竟想知道什麼?”同時他還不忘了強調一句,“出賣大帥的事,我可不幹!”
這句話讓一旁旁聽的朱運才想發笑,這等自欺欺人的話,從劉盛這等硬漢口中說出來真真是滑稽到了極點。但他隨即又否定著,劉盛如此作態又算得什麼硬漢了?在自己面前卑躬屈漆,誑來了鎮虜侯卻又如此軟弱不堪,說到底還不是怕一個死字嗎?
有了這些判斷,朱運才看向劉盛的目光裡已經多了幾分鄙夷和蔑視。不過他倒想看看鎮虜侯究竟能問出些什麼不出賣大帥的問題來。在他的印象裡鎮虜侯其人有時候行事中規中矩不善用狡計,很多時候都顯得有幾分迂腐,他直擔心李信答應了這賊子的話,真個要履行諾言,難不成只要他答了問題,還真要將其放歸泉州不成?
若果真如此,又如何能對得住那些戰死在定淮門內計程車卒?想到這裡,朱運才又望向了李信,他要看看李信究竟如何應對這賊廝。
李信並沒有立時發問,而是回頭衝朱運才道:“叫來書辦,拿筆墨紙硯,記錄供詞!”
這些東西朱運才早就準備好了,當即一揮手,便有應天府的書辦捧著几案來到囚室之中,案上鋪好了紙張,墨是早就磨好了的,毛筆蘸了濃黑的墨汁立即就可以書寫。
朱運才又揮揮手,揮退了那負責記錄的書辦,他從書辦的手中親接過了毛筆,打算親自來記錄供詞,也算是在鎮虜侯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李信見一切準備就緒,便看著劉盛緩緩問道:“如何?不會反悔了?不反悔本帥可就問了!”
劉盛聞言之後一愣,他顯然沒料到李信會如此發問,本來他就內心猶豫,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誰道經此一問,他又不禁自問,自己真的想好了嗎?
“沒想好也沒關係,本帥會成全你做個節烈死士的心願,會好好厚葬你的,不至於讓你暴屍荒野,任野狗啃食!”
這一番話李信說的和顏悅色,可落在了劉盛的耳朵裡卻句句都成了反話,這是威脅嗎?要讓自己暴屍荒野,任野狗啃食?想到這些,又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總說自己不怕死,這一回居然連死後的事都讓他糾結不已。
說實話,在之前誆騙朱運才的時候,劉盛心裡的死志還是比較決絕的,在他的設想中,將李信這廝誑來,當面將之激怒重重的羞辱一番,便死亦足惜。可誰又能想到,李信這廝根本就不按照自己的設想去做,不但沒能暴怒,反而句句都點在了他自己的軟肋之上。
劉盛不甘心,不甘心就此做軟骨頭,不甘心就此死掉,一名不文,扔到荒野中去喂野狗。他終於還是選擇了屈服,只能寄希望於李信遵守諾言,不會讓他做那些於人不齒的背叛之事吧。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