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書段子供人娛樂了。
本來他只打算將這俘虜倭寇交給官軍處置,但發現是鎮虜侯的旗號以後,便又臨時改了主意,做出投軍的決定。直覺告訴他,這個鎮虜侯以後絕非池中之物,今日在這荒灘上能夠遇到,不正是蒼天給他指的一條明路嗎?
結果李信讓牛金松提來了一個普通三衛軍士卒所需負重的全部裝備,從火槍到彈藥雁翎刀,不下四十斤。這對此時的姚啟聖來說的確有點過於沉重了。
看到地下堆著的一攤物什,姚啟聖頓時傻了眼。其實李信成心難為他,為的不過是殺殺此人銳氣,就算在三衛軍中也並非是人人均需如此負重,隨軍的書辦吏員等文職便無須如此,臨戰時除非迫不得已,也不必上陣殺敵。
少年人好勝心切,既然此前已經放出了豪言壯語,如果此時在食言而肥,叫他如何能丟的起這個臉?牛金松見姚啟聖面色陡然間變得極為難看,便揶揄了幾句:“小兄弟,不要逞強,這些東西抗在身上走個幾里地可能不成問題,但俺們是要長途行軍的,你能受得了嗎?”
這句話看似在勸他知難而退,實際上卻是激將法,除非對方不要臉面,否則就算打碎了牙齒也得往肚子裡吞。李信暗道,這牛蛋而今也會玩心眼了,堪堪姚啟聖如何應對。如果他知難而退,自己也不必收留此人。
現在他只是個功為成,名未就的少年人,而李信也相信,此人不會再有為滿清效力的機會了,畢竟有了自己的出現,蝴蝶的翅膀早就將原本他熟知的歷史扇的面目全非。
姚啟聖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將所有的步卒裝具一件件的背在身上,然後以一種有別於此前誇誇其談的語氣對李信說道:“在下願從三衛軍一軍卒做起!”
“好!果然是好兒郎不問年齡!”
李信由衷的讚了一句,能夠迎難而上,不論怎樣都是值得人讚歎的。就連牛金松都對姚啟聖刮目相看,也暗暗覺得此人雖然身上有讀書人酸腐之氣令人生厭,可這份勇氣和決心還是或多或少使之對其生出了些好感。
然後牛金松隨口提起對那倭寇的處置,李信卻改了主意,不想將其處死。
“此人身份或許不俗,也許知道倭寇的隱秘訊息,可暫且留下來,說不定將來有用。就由這位姚小弟看管吧!”
當然,李信心中所想的卻遠沒有這般冠冕堂皇,試想一個人失去了男根以及他所代表的男人尊嚴,活著也許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李信與這時代的人不同,不論他怎樣強調一視同仁,由於他來自那個時代自小的言傳身教,耳濡目染,心底裡總會避免不了偏見。
於是這種“偏見”便恰巧救了已經成為閹人的田川衛門。當然,此時的田川衛門內心中也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理想都已經被那個漢家少年碾得粉碎,現在苟延殘喘無非是要尋機做奮力一搏,或許還可以用百人斬來作為結束自己短暫而又絢爛之生命的絕唱。
仇恨與本能的求生**交纏在一起,就像鐵刷子般一下又一下刷在他的心頭,讓他痛不欲生,又求死不能。一個武士的榮譽不允許他自裁,那是有罪之人的歸宿,而他是沒有罪的。屬於一個武士的最高榮譽是精彩的死在對手手中的刀下。
不過這個念頭又讓他內心蕩起一陣絕望的憂傷,因為他要復仇的物件是個看起來瘦弱的漢家少年,以這種手無縛雞之力只知偷襲的卑鄙少年做百人斬絕唱之目標顯然是對他的侮辱。
可是此仇不報,又絕對無法甘心就死,反覆糾結間,田川衛門被帶到了一位身著年輕將軍面前。他知道,下手的機會只有一個,再最後一刻,他下定決心,決定以這個年輕的將軍為目標。他就像是一頭受傷了豹子,積蓄著力量,等待著或許會出現又稍縱即逝的機會。
“你來自何處,受何人統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