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淨不說,大軍一日間潰敗數百里退到黃河南岸,龜縮於偃師、鞏縣一帶,大有隻等流賊兵鋒一到便打算蜂擁渡河北上的架勢。
“流賊兵鋒一日數百里,這怎麼可能?”毛維張連連質疑田復珍送來的軍報,田復珍此人毛維張認得,當初被貶成九品小官時一副破落模樣,如今竟然攀上了李信而重新復起,甚至還擔任了太原府的知府,他在心底裡還是對此人的才具頗多質疑。
如果說昨日見得到了熊文燦失利的訊息,三衛軍上下人等心底裡還有著小小的幸災樂禍之感,打算藉此撈一番好處。那麼今日的訊息則讓所有人頓覺心驚肉跳,膽寒不已。他們搞不清楚,中原局勢如何便在一日之間便達到了這等難以挽回的地步?
李信搖搖頭,又點點頭。
“田府尊的情報不會有錯,恐怕熊文燦此時此刻已經連瀆褲瀆衣都要丟的乾淨了……”
毛維張雖然不服那田復珍,但是對李信可是心悅誠服的,聽李信所言居然比田復珍的軍報中還要危言聳聽,心中驚駭莫名。
“那,那……”一個“那”字一連重複了幾遍,竟然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半晌之後才終於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豈不是流賊大軍在黃河以南再沒有大軍可以束縛制衡,連陝西關中的沈王左良玉大軍都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
毛維張雖然是區區一介正五品的鎮撫,但對天下形式卻瞭然於胸。左良玉不甘心此前在山西平陽府的慘敗,希冀於借沈王的大軍重振旗鼓,而沈王狼子野心,又藉助左良玉之能為自己樹立了威望,更取得了地盤。本來皇帝下旨奪其軍隊是早早晚晚之事,但事已至此,反倒成了沈王苟延殘喘,壯大自身的機會,真是時也,運也,命也!
進而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山西與三衛軍頭上,“大將軍,山西局勢危矣!”
這一回毛維張的觀點竟然與各軍官們空前的一致。
“都慌個鳥?天還沒塌下來,流賊也沒過黃河!都把心放肚子裡,爭取活捉圖爾格!”
李信罕見的說了粗口,讓所有人把目光都收回在腳下,打好偏嶺口這最後一戰。
圖爾格的大軍被團團圍困在錦屏山到偏嶺口的一個狹長地帶,由於缺少糧食補給,此時此刻已經幾乎到了絕地。他本來在寧武關一戰之前打的極為順利,甚至還產生了會一路如此打到太原的錯覺,但是緊接下來情形便陡然一變。南部太原開來的軍隊開始絕地反擊,一戰便擊潰其前鋒營,二戰直接殲敵數千人。整個戰場屍橫遍野血流漂櫓,直接打掉了圖爾格的所有銳氣。
他便如此狼狽悽慘的被山西明軍趕出了寧武關,直到錦屏山又遇到由打通方向南下的三衛軍堵截,自此不上不下再難前進半步。
如果說此前的慘敗,讓圖爾格大受挫敗,那麼魯之藩的到來,則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圖爾格終於心慌了,魯先生是什麼人?那可是多爾袞殷殷囑託的軍師級人物,比不上《三國演義》裡的諸葛孔明,超越賈詡等輩還是綽綽有餘的,怎麼就被那南蠻李信給打掉了魂魄一般,哪裡還有半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風度氣概?
“先生何止於此?”
魯之藩卻哈哈怪笑著回應:“功虧一簣,難再回頭了……”
這讓圖爾格心頭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很明顯大軍到了此時此刻已經山窮水盡,再做抵抗也是無謂的困獸猶鬥。當天夜裡,圖爾格秘密召集起隨行的鑲白旗精銳……
李信已經離開大同,親自坐鎮懷仁督戰,他希望速戰速決,結束了山西的大戰等待著他和三衛軍的將是一場更加曠日持久的戰爭。
忽然快馬急報:“報!韃子分路突圍,已經潰不成軍!”
這倒讓李信頗感意外,圖爾格其人即便敗退出寧武關被圍困在錦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