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的奸細到了……。”
南蠻的奸細?魯之藩在腦中轉了個彎子後恍然意識到,是李信的使者到了。他連忙整肅袍服,淡淡的發令:“帶進來!”
片刻之後,米琰被一名漢軍旗的旗丁推搡著走了進來,竟還是個嘴巴沒毛,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子,李信還真是狂妄啊。不過等米琰一張口,魯之藩立刻意識到自己輕視了眼前的年輕人。
“久聞高陽魯公大名,仰慕已久,如今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就是魯公的待客之道嗎?”
米琰的言語犀利刻薄,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又快又準又狠的插入了魯之藩的心窩子裡,一團抑鬱之氣被憋在胸口難受至極,一時間竟張口結舌。
儘管魯之藩已經接受了現實,但高陽一直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這血淋淋的傷口即便已經過了半年之久,觸碰起來仍舊讓他痛不欲生。米琰有意提起高陽,又稱其為魯公,還仰慕已久,無非是極盡嘲諷之能事,在他傷口上撒一把鹽。
魯之藩訝然發現,一見面開始居然就被對方掌控了節奏,這可出人意料,看來李信派了這黃口小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穩定心神之後,他並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單刀直入主題。
“這位小友人敢問臺甫?可是李信派你來的?”
魯之藩既沒讓座也沒虛應客套,米琰混不在意,在中軍帳中近走兩步,說話擲地有聲。
“在下乃一籍籍無名之人不足掛齒,次來目的是奉了大將軍之命,來穿一句話!”
米琰的話依舊犀利,甚至連對魯之藩的蔑視都表現的那麼明顯,居然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告知對方自己的名字。魯之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被米琰的話激怒了,但他最終還是放聲大笑起來,似乎以此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魯之藩覺得自己的笑聲十分之虛弱,沒想到讓一個黃口小兒第一次見面,就給擠兌的啞口無言,真是顏面盡失,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發問。
“哦?李信有話說?”
“正是!大將軍是念舊之人,得知魯公在對面,特次遣了在下來,相請魯公一晤,敘敘昔日舊情!”
僅僅是如此一句寒暄話,聽在魯之藩的耳朵裡都充滿了譏刺和嘲諷,但他又不能因此失態,而失了風度,那可真真就是輸人又輸陣了。
“故人相逢,理當敘舊,不知李信可定下時間地點?”
米琰拱手正色道:“地點已經定下,就在貓兒莊以南十里的乾枯河道,至於時間還請魯公示下!”
魯之藩暗暗點頭,單從這時間和地點的安排上看,李信相邀敘舊的誠意還是有的,於是擊掌待:“既然如此,不如就明日此時,如何?”
米琰再次拱手道:“在下臨行前大將軍有言交代,會晤時間全憑魯公決斷!”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大踏步出了的中軍大帳,留下魯之藩一個人發愣!
第四百零七章 反被偷襲
米琰走後,魯之藩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與理智,儘管這次會面他顯得有些進退失據,但好處也不是沒有,正好可以麻痺李信,使其產生輕視心理。主意打定之後,他蹲在地圖前研究了半晌,然後又將漢軍旗的幾個軍將叫來,一一吩咐了下去。
有人大讚魯之藩此計甚妙,還有人提出了疑問。
“於會面之時突發偷襲怕是讓人說咱卑鄙無恥吧!”
立即有人反駁道:“入了漢軍旗這麼久,如何還是漢人那套迂腐思維?沒聽過兵不厭詐嗎?魯先生妙計,李信這廝定要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你我都將跟著立下大功!”
魯之藩只是淡然的看著幾位漢軍旗的主將爭執,並不參與進去,等幾個人議論的差不多了才道:“若以個人計,這當然不算光明磊落,可若為國運計,正所謂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