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久經風浪,但一樣也是飽受折磨,只是虛弱的程度要比程銘九輕了許多。
看到兩個人精神還算飽滿的從甲板另一側走了過來,程銘九暗暗攥了一下拳頭,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狼狽相展露在這兩位面前。不過,他蒼白的臉色,與聲音中難以掩飾的無力感還是出賣了他身體的真實狀況。
其實,甚少有航海經驗的人一旦遇上昨晚那種大浪,再狼狽的狀況,兩個人也都見識的多了。而程銘九直到海浪一停,居然還能穿戴齊整的在甲板上照例視察,這不能不讓何斌與華萊士暗暗佩服。
僅憑他能忍受住身體上巨大的痛苦,而堅持在甲板上巡視這一點,就不簡單。
“航向可曾偏離?還有幾日可以抵達朝鮮海岸?”
這個問題讓何斌一陣苦笑,“昨夜風浪太大,船隊失去了控制,有幾條船已經不知蹤影,目前沒有海岸,又看不到太陽星辰,咱們實際上已經暫時迷失了方位。”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已經徹底不知身在何處,也許他們在向南返航的路上也說不定呢。
程銘九一陣心焦,脫口問道:“難道就不能想想辦法,確定方向麼?”
華萊士從一旁補充道:“方法自然有,不過隨船的幾個指南針都在昨夜船體的劇烈顛簸中砸壞了。等等其他船上將完好無損的指南針送來,咱們自然就知道方向了!”
聽了華萊士的解釋,程銘九鬆了一口氣,只要還能確定方向,就算沒有星辰作為指引,他們也能確定大致的航向,總不至於向沒頭的蒼蠅一樣在海面上瞎轉。
又過了三日,當太陽終於重新爬出海面,大船上突然暴起陣陣歡呼。
“海岸!海岸!”
三衛軍一干將士早就在船上快被憋瘋了,陡然間見到了久違的陸地,他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和喜悅。
聽到甲板上的歡呼,程銘九從自己的船廠中快步走了出來,當然他還不忘了拿上甚少離身的單筒望遠鏡。
遙遙望去,果見海平線處出現了一片陸地,隱約的綠色,讓程銘九心頭湧起了莫名的興奮,能看到陸地,整個人都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又髒又臭,又空間狹窄的海船。
不過,程銘九畢竟身為一軍的指揮官,在登陸之前,他首先要確定在那一片誘人的陸地上沒有正在嚴陣以待的朝鮮士兵。
在望遠鏡中,他的目光反覆的掃視著遠處那片海灘,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生怕漏過了一丁點東西。
很顯然,這是一片無人的海灘。很快,華萊士與何斌也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直到此時,程銘九再不猶豫,“全軍準備,涉水上岸!”
由於臨近陸地水深越來越淺,大船航行到一定程度就必須拋錨,否則有擱淺的危險。而船上的三衛軍便只能像下餃子一樣,紛紛跳進大海中,游上岸邊。
此次遠航為了攜帶足夠多的人馬物資,一切不必要的小船和其他物什都被從大船上卸了下去,僅有的一些小船還要撞在火藥等一些怕水的物資。 所以,三衛軍一干人馬僅有涉水上岸這一個辦法可供選擇。
三衛軍軍中,尤其是老營的人馬,又很多都是北方人,屬於地地道道的旱鴨子,不過在到了江南以後,都在鎮虜侯的要求下統一訓練並學會了游泳,雖然動作仍舊很生疏,但也足以應付眼前的涉水任務了。
很快,程銘九的準備要求,便透過旗語傳遍了艦隊各船。
半個時辰後,大船終於行駛到了距離海岸足夠近的距離,三衛軍計程車兵們開始紛紛跳入海中,奮力遊向久違的海岸。
包括程銘九本人也在這數千遊向海岸的人群之中。當雙腳踏上堅實的陸地時,程銘九甚至還有些不適應這腳下安穩如磐石的感覺,直到半晌之後,他才確認自己已經擺脫了令他痛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