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著鄭森帶領鄭家最精銳的步卒返回安平,只有這些追隨他最早的老卒返回安平,他的忐忑之心才能有所安定。
可是,讓鄭芝龍翹首以盼的鄭森卻久久未回,直到昨晚,有十幾個殘兵逃回了安平,說他們本事奉了大公子鄭森之命押送淮王到安平的,但在半路上卻被一股不明身份的賊寇所劫走。而他們這些人本身也被打了個稀里嘩啦。
鄭芝龍聞言後最初還不肯相信,但幾經確認後才終於肯相信,這的確是事實。令人比較意外的是,鄭芝龍親自接見了那幾個殘兵敗卒。
“你們這次回來,帶了多少人,押送的是誰?”
鄭芝龍身邊的掌書代為發問,鄭芝龍則只坐在太師椅上,面色陰鬱,一言不發。
“的確是大公子派遣了小人們回安平啊。”被詢問的軍卒從來沒見過鄭大帥,本來就心有畏罪,這一刻已經有些身體顫抖,不能自已。
那掌書有點不耐煩,“又沒問你們是不是大公子派回來的,直接回答問題!”
這原本是幾名逃回的軍卒被審問的多了,所以這才一見面就極力的澄清,自己的確是大公子派回來的。
隨後,那掌書覺得自己的問話似乎有些不夠直接,便又補充了一句。
“你們詳細說說,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要記住,一字不得虛言,否則大帥不會輕饒你們!”
掌書這等說辭原是審訊下屬時慣常用的說辭,但落在幾個軍卒的耳朵裡卻是已經嚇的抖如篩糠,甚至連這句話的意思都沒聽清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如搗蒜一般的磕頭求饒。
“大帥饒命啊,大帥饒命啊。小人就算長了八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大帥啊,大帥明斷,小人赤誠之心天日可表,絕不會有一字一句假話……”
雖然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這軍卒嘴裡仍舊甩出了一套套的求饒說辭。
鄭芝龍不滿的瞥了一眼身前的掌書,陰沉沉的道:“本帥知道你們都是一片赤子之心,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照實說就行。”
聽到大帥親自發話,那幾個軍卒這才如蒙大赦,又是一陣磕頭謝恩之後,才斷斷續續的說起了那日的經歷。
“大公子本來派了五百勁卒押送淮王返回安平,但過了大仙山以後,突然遭遇了,遭遇了一股強人……”
說到這裡,那個伶牙俐齒的軍卒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心有餘悸的神色,似乎當日情形之恐怖,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一般。
“不。他們不是強人,是鬼怪。那些人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突然出現以後劈刀就砍,就像,就像和小人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如果不是小人幾個見機的快,只怕現在,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回來給大帥報信了。”
那軍卒的確是伶牙俐齒,到最後也不忘了為自己的臨陣脫逃行為找一些聽起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藉口。
不過軍卒的話落到鄭芝龍耳朵裡,卻讓他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恐懼。
“你說那些人從出現開始就一言不發,只知道殺人?”
“回,回大帥,的確如此!”
軍卒仍舊結結巴巴。
“確定不曾有一言一語?”
軍卒拍著胸脯指天指地賭咒發誓,“小人不敢有半句虛言期滿大帥,那些強人就像是從地獄來的惡鬼,場面恐怖,實在非小人生平所見。”
聽完了軍卒惟妙惟肖的描述,鄭芝龍的身體略帶無力的靠在了太師椅上。他才不相信什麼妖魔鬼怪一說,之所以那些人不發一言,只知道殺人,在身經百戰的鄭芝龍看來,這分明是一直訓練有素,殺人無數的鐵軍啊。
當世之時練兵最難的並非殺人,也並非是戰無不勝,而是讓一支人馬中萬口無聲。否則也不會有夜間突襲時士卒口銜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