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手下的皂隸也改變不了靜然沒人拿走的事實,很快他又意識到靜然被應天府拿走,他這裡搭好的戲臺子沒了主角,只怕今日的戲唱不下去倒是次要的,著許多請來的百姓豈非要白白看了自己一個笑話?若傳揚出去,以後也不用再來南京了。
想到這裡,史可法抖擻精神,當即召集了自己的標兵去追那些拿了竟然和尚的皂隸。他只希望能趕得及,誰知坐等沒信,右等也沒信。就在他等的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一名衣衫不整的標兵狼狽的逃了回來。
史可法見他這一副狼狽模樣心裡就知道事情肯定又出了意外。果不其然,那標兵一回來就向他哭訴,去的幾十個標兵都被應天府的人給扣下了。這一下卻徹底的激怒了史可法,史可法怒的不是應天府敢於向自己的標兵動手,怒的是他的標兵都是歷經多年百戰老兵,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怎麼就能讓應天府的那些軟腳雞佔了便宜,還讓人給統統拿了去,這等全軍覆沒莫的事實,是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他看那標兵兀自跪在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心裡就是一陣煩躁,罵道:“他們都沒回來,怎麼就你獨獨回來了?莫不是怯敵畏戰,不敢上前,這才逃了回來?”
標兵立即分辨道:“不,不是,是,是小人也被抓了,是應天府的人又將小人放回來了,說,說是給部堂捎個信!”
史可法終於怒不可遏了,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應天府真是欺人太甚,捉了靜然和尚去,尚且有情可原,抓了他的標兵,又擺明了放人回來,這可是結結實實一巴掌打在他史可法的臉上了。
忽然外面暴起了陣陣噓聲,史可法忽又醒悟過來,外面還有成千上萬等著看三堂會審的百姓呢!他只好又喚來了皂隸,詢問外間百姓究竟何事鼓譟。
皂隸遮遮掩掩的只說百姓中有人耍猴,這才哄亂了起來。史可法何等眼裡,一下就瞧出那皂隸在說謊。他一拍桌子,冷了臉質問道:“如實道來,否則打折你這殺才的狗腿!”
史可法平素最恨底下人欺瞞自己,今日他既然瞧了出來,就要狠狠處置一下這些欺上瞞下的皂隸。
皂隸素知這位史部堂治下甚嚴,便跪下來哭訴:“小人說,說實話,外間百姓聽說部堂的原告被應天府抓走了,都張羅著要去應天府看熱鬧呢!小人們估摸著,部堂還未開審,斷不可讓人都走光了,於是就,就去勸他們不要離去,百姓們這次啊鼓譟,鼓譟了起來。”
史可法的一顆心漸漸的冷了下去,這皂隸這一番話其實也是多有遮掩的,只不過遮掩的目的並非是要逃避懲罰,而是為了不使他這個主張三堂會審的主審官難看啊。有了這個認知,史可法懲處那皂隸的心思也就淡了。
他擺擺手示意那皂隸可以下去了,今日自己丟人現眼的事實已經不可避免,說到根子上,都怪那靜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非他總是擅自行事,自己又豈會變得如此被動?這時他已經暗下決心,不論今後事成與否,都不會再放這靜然和尚返回靈谷寺做住持,此人惡事不少,又豈能騙了此人逍遙法外?
“來呀!備轎,去應天府!”
史可法決定親自去應天府要人,他就不相信,那些人敢於對一個堂堂言官動手。
但是,這一次他又想錯了,應天府的人根本就沒對他動手。實際上史可法連應天府坐在的大街都沒能進去,原來應天府衙門周邊的大街小巷都已經被戒嚴了。
史可法拿出了朝廷大員的派頭,打算以勢壓人,讓這些狗人看人低的皂隸們放自己進去。誰知道,這些皂隸聽說對方就是史可法,竟紛紛表示,他們在此處戒嚴堵的就是史可法,既然正主自報家門,便更不能放他去了。
其中一個皂隸說的話讓史可法七竅生煙,怒不打一處來。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