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被另一件怪事吸引去了目光。
張方嚴自領旨後發出文告,著在京正七品以上官員,須盡數參與考察,發下問答卷子,須如實對答後,在由所有參與問答的官員中,選出一百人來,以充作陪審團。
這等特立獨行之舉前所未有,百官們都看起了笑話,只是再怎麼看笑話,這在朝會之後發到手的問答卷子卻是非填不可的。現在的張方嚴可是直通皇帝,否則被其在皇帝面前獨參一本可不是鬧著玩的。
再看張方嚴主持發下來的問答卷子,百官們也是一頭霧水。刑部左侍郎鄭三俊當然也領了卷子,當了幾十年的官,居然又答起了卷子,但展開之後看到內容卻是令人啼笑皆非。
“這等問題,莫不是在戲耍百官?”
“下官以為,張閣老如此問題,必有其根由。”鄭三俊抬起頭來,卻見接話的是刑部郎中徐石麒,“哦?你說說,這些家長裡短的問題,還能有什麼根由?”
徐石麒一本正經的回答:“下官曾仔細研究過張閣老審案斷獄的套路,他每每必擇市井百姓或地主富紳來充作陪審,是以下官揣測,這些家長裡短的問題裡或可藏著選擇陪審的標準。”
“陪審?”鄭三俊頭一次聽說陪審這個名詞,徐石麒仔細描述了一番,他還是糊塗,“如果最後由陪審定有罪無罪,還要主審官作甚?胡鬧,簡直是胡鬧!”
“是,下官也覺得是胡鬧,不過張閣老似乎卻樂此不疲,而且還真就讓他翻了一些冤案來!”
鄭三俊嘆了一口氣,指著面前的問答卷子道:“填吧,填完了也算應付差事!”
上千份卷子收了上去,僅僅一天時間,張方嚴便公佈了所謂陪審團名單,百官們也納悶,不知這選擇的標準是什麼,只是被選中之人雖暗叫倒黴卻都不敢推辭,也只好硬著頭皮贏下差事。
而張方嚴顯然是有速戰速決的打算,次日便宣佈開審,借了刑部大堂的地方,拉足了架勢準備大幹一場。同時,三法司亦被請了去,只不過身份卻大不相同。都察院和大理寺分別被委以他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傅永淳氣鼓鼓的坐在了刑部大堂之上,心裡嘀咕著,這算什麼事?都察院向來都是負有監察之責,今日倒好,被張方嚴抓了差直接負責牛蛋的罪證,這是要作甚,當告狀的嗎?
可是張方嚴身負聖命,傅永淳若反對,那就是抗旨,這個罪名他擔不起,只好捏著鼻子配合。
誰知道那牛蛋上了堂之後卻一直喊冤,傅永淳怒氣被激了出來,正好一身的邪火無處發洩,便將五城兵馬司與順天府交來的案卷嘩啦翻了一陣,連珠炮般的指責質問。
不過那牛蛋顯然不是省油的燈,竟然逐條辯駁,將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駁了個灰頭土臉。傅永淳惱羞成怒,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看來不用重刑就治不了你這牙尖嘴利,來呀,給我打!”
話音剛落,卻聽主審張方嚴咳嗽了一聲,“都察院只有舉證之責,並無刑罰之權,都退下去!”衙役皂隸原本拎著水火棍已經上來了,見到張閣老發話了,又只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結果,頭一天的審訊就在這種不斷的左右扯皮中結束,百官們忽然有點醒悟過來,瞅這張方嚴似有和稀泥的意思啊,這廝在聖駕面前可是等於變相立下了軍令狀,如此做派是閒自己命長了嗎?
果不其然,宮裡當夜就傳出了訊息來,皇帝聽了宦官所彙報的審案經過後,一言不發,顯然是對此不滿的。
不但皇帝不滿意,張四知也不滿意,他要藉此興風作浪,拉李信下水的,張方嚴這麼搞,豈不是要把他的計劃搞黃了麼!天黑透了,張四知頓覺書房憋悶,便將窗戶推開,一陣初秋的晚風立時便夾著涼意湧了進來,使得人的頭腦當即便清醒了許多。
“老爺,最近有人發現,閹黨馮銓與宮中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