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透染,暈出一片深紅之色。李信不清楚朱徽妤的傷情究竟如何,情急之下拾起匕首,沿著軍服腹部的破口將之劃開,然後雙手用力扯開,裡面染得通紅的白色中衣就此露了出來。
又聽得呲啦一聲,朱徽妤只覺得腹部一涼,李信竟然撕開了她的中衣,不由得又羞又惱!
忽聞李信驚訝的噫了一聲,緊接著她又覺得自己的腹部被布條死死的纏了起來,緊緊的,怪舒服的。
“起來吧,還要裝到幾時?”
聲音漸冷,朱徽妤驚訝,這是在跟誰說話,隨即恍然,這帳中豈能有第二人,自是於自己說話。看來她的直覺沒錯,傷口雖疼,卻遠不致命,應當是死不成了,只好睜開眼睛。
卻見,半蹲的李信手中把玩著那柄精緻的匕首,更為讓朱徽妤驚奇的是,那匕首刀身竟然隨著李信的手指縮回刀柄之中,僅僅餘下了一指寬的刃尖。
朱徽妤這才明白,難怪她大難不死,卻不是因為匕首刺腹部難以致命,而是這匕首本身被做了手腳。隨即胖大喇嘛那猥瑣的笑臉浮現於腦中,不禁奇怪此人言行。他明知自己死不了,又為何對那韃子首領假稱自己已經死了呢?
見李信半晌沒有動靜,朱徽妤趕緊起身退開與之保持一定的距離,直到此刻她的臉上還似發燒般熱的利害。
“我,我落入賊手,沒有馬上全節自盡,你,你不會怪我吧?”
這是朱徽妤最想知道的,如果李信當真怪她,世上恐怕已經容不得她有半分留戀了。可是李信卻遲遲沒有開口,朱徽妤的目光期期艾艾,心理面卻愈發的忐忑起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市井傳聞
“郡主甘為大明百姓捨生忘死,絲毫不讓鬚眉,何來妄自菲薄之語?李信欽佩還來不及……一定要保重身體,切勿再做自傷的傻事!”
朱徽妤剛剛沉下去的心又陡然浮了起來,心思又活躍了,他能如此說是不是在表明不在意自己被俘失節呢?只是腦中不知轉了什麼彎子,竟然問出口來。
“將軍,將軍不嫌棄,徽妤……被俘失節……”
到最後聲音低的已經細如蚊吶,自己都聽不甚清在說些什麼了。
領教過明朝禮教對女人約束的表態之後,深知名節對女人而言遠遠重於生命,他只希望眼前的郡主不要受這種思想荼毒太甚,不要尋死膩活。而朱徽妤為了阻止殺戮而決然選擇自盡的行動,亦改變了他對眼前這個少女任性妄為的印象,能於大義面前捨死忘生,這要羞煞多少鬚眉男子啊。比如那土默特部的巴圖,平日裡自詡英雄不二,面臨強敵還不是狗一樣的卑躬屈膝,出賣族人兄弟……
“郡主為國家和民族敢於犧牲,又何來失節一說?”隨即覺得難以表述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竟吐槽道:“朝廷上上下下多少七尺鬚眉貪生怕死,勾心鬥角,卻要一個弱女子來承擔他們種下的惡果,何其不公!”
李信的吐槽嚇了朱徽妤一跳,如何他竟這般義憤填膺?但隨即心中一暖,他這是在為自己鳴不平嗎?朱徽妤冰雪聰明,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指的的是朝中大臣們抵擋不住韃子兵鋒,女人們受辱卻又要求他們守節,為此奉獻一切。但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三綱五常天道倫理,這不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朱徽妤自幼接受的便是以綱常為正統的教育,在潛意識裡這是不容質疑的,但今日由李信口中說出,她竟然覺得也甚是有理了。但更多的還是動容,李信能為了自己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便是真的死了也再無遺憾。
見到朱徽妤微微驚異的表情,李信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失言,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以後還是少說出口的好。
“郡主既然無恙,李信便於帳外等候,請儘速整理好衣裳,咱們回宣府去!”
說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