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國觀、範復粹扯皮頂牛,最後才得了這個折衷的結果,才讓你二十出頭就封壇拜將,你一句已有齊眉之約就能拒絕?別白日做夢了,咱家告訴你,別不知好歹,咱家還沒見過萬歲為了哪個臣子如此力爭的!不就是和那個商家之女有了苟且之事麼,比起似錦前程,這又算什麼?除非你能捨得下眼前這名利,從此隱姓埋名,然後就和你那黃妸舉案齊眉去吧!否則,你只能接受晉王郡主!”
高時明一通夾槍帶棒說的痛快淋漓,見李信愣怔不說話,以為他是被鎮住了,於是又放緩了語氣。
“咱家說話你別不愛聽,都說良藥苦口,這也是為你好。咱家雖然不是甚大丈夫,卻也知道大丈夫何患無妻道理,不想那功名利祿,你就能捨下一身的抱負了嗎?這都是你的命,你得認!就像咱家,咱家的命,不也得捏著鼻子認了麼?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油鍋。不久是娶個郡主麼?至於做了儀賓不能視事這一節,萬歲早有打算,天下太平,馬放南山之前有得你忙……”
高時明從來都沒想過自己還能與人掏心窩子說話,自己都有點被自己感動了,相信面前的李信也一定能夠想通。誰知李信一開口,差點將他氣的當場吐血。
“麻煩高公轉告聖上,李信誓為大明效死!但是,將來的髮妻只能有一個,那就是黃妸!”
高時明沒好氣的回道:
“你沒得拒絕!”
李信亦冷笑。
“那就別怪李信抗旨!”
第二百五十六章 溜出王府
高時明和李信不歡而散,怒氣衝衝出回了內城,筆走龍蛇寫就了一篇密報,連夜命人送往京師。
次日一早,朝廷的信使到了,帶來的是關於李信為三衛軍有功人員請功的處置結果。有司下發的文書李信才看了幾眼便勃然大怒,將那封寫滿了蠅頭小楷的文書狠狠拍在桌面上。
也難怪李信生氣,幾乎所有有功人員都沒得到他所預期的封賞。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在此番與流賊作戰中立有大功的田復珍。對於田復珍,字裡行間都打著十足的官腔,說他是待罪之人,有功當賞,這一回只能抵了他此前之罪。所以有司的建議是,他仍舊留任原職,即高山衛軍器局的正七品會辦。
自田復珍以下,陸九、張石頭、程銘九、顧十四等人最高的才給了個把總,藉口居然是賞功須逆賊首級,由於沒有首級無法確認,但又體諒眾位勞苦,所以破例擢升他們把總。說的他們好像攤了天大的便宜一般,無論誰攤上這等刁難,都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廷就是如此對待功臣的?”
李信聲音冷的幾乎能夠結冰,但對方畢竟只是個跑腿送信之人,他在不滿拿他出氣,於事情又能有什麼幫助?所以他極力剋制住了把此人痛揍一頓,再轟出太原城去的衝動。
“回大將軍,小人只是個跑腿送信之人,朝廷上如何封賞,也不是小人能夠置喙的。”
那信使面對強大的心理壓力,居然能表現的不卑不亢,當也算得上沉著冷靜,但是立新仍舊需要把自己的態度透過此人傳達給朝廷某些別有用心之人。
廳中的三四個人就如此僵著,田復珍站在李信身側,陸九腰胯雁翎刀立於敞開的門口,門外則不時有親兵走過。過了好半晌,李信才幹巴巴的問道:
“信使一路辛苦?”
那人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咂巴了幾下渴的塊冒煙的口舌,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李信做如釋重負狀。
“哦!不辛苦就好,太原城中物資匱乏,流賊餘孽猖獗,想必信使一路上也有所耳聞了。”
那人被李信的話弄的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是好,便只能跟著附和。
“是啊,是啊,流賊可惡,時局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