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哭,高景行被我哭怕了吧,從那之後開始就事事寵著我,事事讓著我了。”
“我們上同一間學校,分初中跟高中部,他去哪兒都帶著我,上學放學都坐他的腳踏車後座,他的同學基本上都認得我。”
“有一次,他去外地上奧數培訓班,要去一個月那麼久,他不放心我一個人走路,就特地把我託付給了一個同班同學,讓他每天上學放學地送我。”
“我那時候,很喜歡他。”
“高景行比我聰明得多,看事情也比我透徹,他以前總是罵我沒腦子,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蔣容想起什麼似的,微微側著頭,說:“我卻偏偏沒信這一句,還沾沾自喜地覺得那是個優點呢。”
“後來,終於狠狠地跌了一跤,我用了好長好長時間緩過神來。”
“才開始懂得怕了。”
蔣容慢慢慢慢地說著,很長的一段話。
像是在對他說。
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自己都糊塗了。
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段話。
末了,她問他。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
霍一鳴緊緊捏著拳頭。
半晌,“嗯”了一聲。
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春天裡的早稻田。
風一吹,就露出下面粼粼的水光。
“你語文真好,”蔣容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心實意地誇他,“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一陣風經過。
音樂噴泉的水汽朦朦朧朧地籠住他們。
涼絲絲的。
夜晚,變得格外溫柔。
霍一鳴垂著眼睛,替她抿了抿散落兩鬢的髮絲。
當晚。
蔣容回到家,既沒有上游戲,也沒有做別的事情。
她坐在沙發上,思索良久,給蔣麗華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又有話費打電話回來了?”
蔣麗華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故意端著嚴肅,卻又難掩笑意。
“是容容嗎?”高擎沉厚的聲音也隱約傳了過來,“你開擴音我也聽聽。”
“你一邊去。”蔣麗華罵他。
“她是你一個人的閨女啊?你讓我聽聽怎麼了?”
抬頭看看時間,這兩夫婦應該是坐在客廳看晚間肥皂劇。
“媽~”
趁著兩人還沒就這個無聊問題拌起嘴來,蔣容連忙見縫插針喊了一聲。
“就會對我撒嬌,噁心兮兮的。”蔣麗華最受不了她軟著聲音喊她,“有什麼事情,快說,今晚我追大結局呢。”
“我就給你打個電話怎麼啦,還非得有點什麼事情啊?”蔣容不滿道,“你寶貝女兒不比那些手撕鬼子的電視劇重要一點兒啊?”
“哼,”蔣麗華還不瞭解自己肚子裡蹦出來的那塊肉麼,只道:“你從出去念大學開始就固定一個星期只打一次電話,前天晚上剛給我掛電話了,今天晚上又來,說吧,遇見什麼事了?好的還壞的?”
“我哪有什麼事啊,“蔣容撇撇嘴,下意識想抵賴,想了想還是認了,她從小就沒幾件小心思瞞得過她媽,“而且這世界上事情哪有那麼簡單,隨隨便便就分好的跟壞的。”
“你就跟我直說得了,工作還是男人?”
蔣麗華活了這麼些年,見過的問題大抵都能歸到這兩類上去。
蔣容“唔”了半晌,才說:“……算是男人吧。”
“嘿,”蔣麗華樂了,“春暖花開,你終於也趕在夏天來之前跟著春心萌動一把啦?”
一邊還挺高興地轉頭對高擎報喜:“恭喜啊老高,你的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