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禁不住苦笑,突然想起來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救你,沒想到卻變成了你救我?”
寒芳瞪大眼睛:“你瘋了,這樣會沒命的。周圍不知道有多少校尉持長矛和弓弩把守?”
青笑了笑,沒有言語,瞥眼看見她了血泡的手,輕輕握起來,小心捧在手中,心疼地問:“痛不痛?”劍客的手也能如此輕柔?劍客的話語也能如此溫柔?劍客的眼神也能充滿柔情?
寒芳輕輕搖搖頭,抽出手把手背在身後,不願意讓他再看到這雙難看的手。低頭看見地上金創藥的瓶子,輕聲問道:“青,我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你,是不是作殺手了?”她用心捕捉著青的表情。
青一怔,答道:“沒有!”眼睛卻不敢看她。
寒芳輕嘆一聲柔聲道:“青,你不要騙我,你的眼睛在告訴我你在說謊。”
青低下頭小聲說:“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寒芳拉起青的手輕輕說:“青,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你先說答應不答應?”
青毫不考慮地回答:“答應!”
果然是一個愛的至深的男人,從不問後果。還是他明知是套也要鑽?寒芳眼睛溼潤,充滿期待地說:“答應我,不要作殺手,不要去殺人,那是一條不歸路!”
青渾身一顫,對視著她期待的眼神,堅定地說:“好,我答應你。”為了她,上到山下火海,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可是,沒想到她對他提的是這樣一個要求。
芳欣慰地笑了,緊緊握著青的手說:“我知道你是言出必行之人,我相信你答應我的事一定會做到。”
青也笑了,目光由柔情變到熾熱。
寒芳低頭看到他手腕上的牙印,用手摸了摸,道:“估計它好不了了。”
青嚮往地笑笑:“這樣也好,每次看見它就會想起你。——這是你送給我的。”
寒芳笑得辛酸,眼前又是一個為愛痴狂的男人!
啟明星從東方升緩緩起。黎明前的黑暗,正是快速離開的好時候。
寒芳到窩棚外看了看漆黑寂靜的四周,道:“青,趁天沒亮,你快走吧。天一亮你就走不了了。”
青拉著她:“芳,我們一起走!”
寒芳搖頭。
青追問:“為什麼?我看見你在這裡受苦,我……我難受!”他握緊她滿是血泡的手。
寒芳掃了眼他受傷的手臂:“你帶著我,可能連你也跑不了。”
青目光堅定:“我們拼死一試!”
“不,”她把另一隻手輕輕按在青的手背上,目光如水道:“我要是跑不出去,會連累了你。要是跑了出去,會害了王翦和嬴德。所以,我不能走。”
青臉色變了幾變,不甘心地問:“你真的不走?”
寒芳無奈地笑:“不是我不走,是我不能逃走!”秦律牽連的道理她明白,她不能自私到用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
青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臨行時他望著她說:“芳,等我好了,我還會再來救你。”
寒芳微笑著點點頭。
青走進夜色中,又回頭望了一眼才快步離去。
寒芳望著青消失在重重夜幕中,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寒芳折騰了一夜沒睡,第二天干活時有些氣力不濟。她勉強打起精神支撐到中午吃飯時間。
寒芳拿著發下來的飯糰,端著稀稀的黍米粥,找了塊石頭坐下,勉強往嘴裡塞肚裡咽。正埋頭吃飯,聽見旁邊的兩個苦役在切切私語。
“聽說昨晚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不知道來做什麼。”
“能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