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非關男女之間的情愛。
眼前的這個女子不同,她的舉動牽扯著自己的目光,她的情緒影響著自己的喜樂。從前與鳳喬在一起時,心中如湖水般平靜無波,可是這女子的到來,竟讓他大喜大悲。自己的性情是沉穩的,幾乎從不與人爭執,今日裡為了那算命之人的幾句話,竟真的動了怒,為什麼?因為害怕她自生命中走開。成親兩個月來,她給了自己家的真實,他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回到家裡就見得著她的身影,習慣在夜裡醒來聽得到她的呼吸。他喜歡上了她,喜歡她做的飯菜,喜歡她看自己的時有些嬌羞的神色,喜歡她握住筆寫滿紙自己的名字,也喜歡為她吟誦那風花雪月的詩句。
她帶來了全然不同的感受,這感受是愛麼?要分擔她的痛苦,要分享她的快樂,要……要一輩子在她的身邊,真到雙鬢斑白,腰彎背駝,牙松齒落,老眼昏花。是了,這就是愛,生同衾,死同穴,不是隨口而出的承諾。愛她,只是她,無關鳳喬,無關婚約。
低頭,吻上她略顯蒼白的臉,吻上她失了血色的唇,兩個月來這是他們間最為親密的接觸,“我愛你,不因為你是鳳喬。鳳……不,若你不是鳳喬,我也是這般的愛你,也會這般好好地待你,只是,你不是鳳喬你是誰?”
她似聽到般,嘴角露出笑意,輕聲地說:“你的名字很難寫!”
原來她夢到了自己,她在夢中也寫著自己的名字,真好,知道自己的感情,真好,知道她的夢中亦有自己,真好。
第四章
站起身來舒展一下筋骨,定睛處是樹下繡花的鳳喬,他皺了一下眉,自那天從街上回來她便很不對,似有似無地躲避著他,常常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她的眼中明顯地流露出不安和擔心。只是她不說,什麼也不說。
拿著花撐卻繡不下,耳邊總是縈繞著算命先生的那句喊聲,“夫人三思,夫人三思啊!”
三思?她思了幾十遍,只是要她如何做呢?這樣幸福的生活她舍不下,但若是鳳喬不能超生,她又不忍心。誰能教她?那人說的玄遠寺的無明師傅能解嗎?她可應當去問上一問麼?問了,若是她所不願的回答,怎麼辦?不問,自己如何能安然地代替了鳳喬呢?
“鳳喬?”那樣疑惑的目光,她在想什麼?
“呃,你……你看完書了?我去做飯,我去做飯。”
匆匆地放下花撐,經過他的身邊時被他拉住,她的心中一動,這幾天一直在躲著他,就是怕他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鳳喬,不急,還不到申時,做飯太早了。”
“我……盆裡還有衣服,我去洗出來,要不就幹不了了。”
她低著頭不肯看他,這讓他實在想不通,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避開他?
“衣服,你不是已經晾上了麼?鳳喬,你在躲我麼?為什麼要躲著我?”
扶住她的肩膀,讓她站在自己的身前,“是因為那天的那些話麼?鳳喬,不過是那人的胡話罷了,我們已經成親了,怎麼會是沒有姻緣的呢?你怎麼真的往心裡去了?”
不是胡話,不是,她不知道那人說的是不是全對,可是那聲孽緣震得她的心神恍惚,那句夫人三思讓她坐臥不安。
“鳳喬,我們是夫妻,應該坦誠相對。”
抬頭看一眼他有些憂慮的眼睛,“承儒,我不知道應怎麼說,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承儒,你知道玄遠寺的無明師傅麼?帶我去哪裡走一趟好麼?”
“好,只是今天的天晚了,不如明天吧。”
坐到樹下的石凳上,程繡兒沒有言語,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明天,明天可會給她一個答案麼?
“鳳喬?你心裡有事說給我聽好麼?”
說給他聽?他會接受麼?可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