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預備成婚?”
李路便道:“便想秋後,正欲請師父主持。”
甘草點頭道:“你等眾師兄弟已皆要成家,莫谷如何?”
李路道:“莫谷事多,不但進貨運籌,那日打退來燒店的歹賊,如今還兼守店,過於勞累,身體卻不大好。”
雲娘抱弄那嬰兒走將來,笑道:“如此勞作,正需有個娘子照應。”
李路嘿嘿笑道:“他來信中卻提及一位女子。”
雲娘淡淡道:“是麼?”
李路道:“他道與那女子是兄弟論交,這男女之間哪有甚麼兄弟情分。”
雲娘不悅道:“何種道理?我和你等不是師兄弟同門情誼麼。”
李路笑道:“那姑蘇女子可不是同門。”
雲娘低頭自去逗那嬰兒。
三十一、遊船
西湖遊船上,沙仁宴請幾位百草門剛出師的師弟。
這幾名少年方出天台山,自然對杭州風貌又奇又愛。
沙仁道:“莫師兄事務繁忙,往常又從不肯出來應酬,便只能由我做東了,粗茶淡飯,諸位師弟莫嫌棄。”
那幾名少年已是感激不盡。
沙仁道:“陸六阮風兩位師弟來我鎮痛堂幫忙,我多少還能有些照應,只是店小委屈二位了。”兩人忙站起來謝過。
沙仁道:“封師弟是雲娘師姐親自挑選進眾安堂的,自然是優等的。成師弟去的廣和堂也要比我這店大,前程皆不錯。”
一條花船相交而過,船上姑娘花枝招展招呼沙仁:“遮莫不是小沙老闆,今日遊湖怎不來照顧奴家生意,莫非忘了奴家。”
沙仁笑道:“晚間便去,莫教壞了幾位少年。”
那姑娘喜道:“如此奴家便等你了。”
四名少年看著花船過去,眼睛發直。
沙仁道:“蘇杭天堂,只要你等努力,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幾名師弟羨慕道:“我等尚不知苦修多少年,才能做到師兄今日這一步。”
沙仁道:“我這算甚麼,劉師兄中得武舉人,又有泰山撐腰,眼看便能得著官職,那才是風光八面。”
那成師弟搖頭道:“劉師兄翩翩俊男,又得師父偏愛,傳了他長生不老的仙方。你看我等尊容,哪裡能有小姐看得上?還不如師姐妹,能嫁個好人家。”
沙仁笑道:“女子更要容貌了,雲娘師姐不單才高,生得又美,眾安堂老闆才會聘她做媳婦。若長的醜,有才也無用。”
幾名師弟笑道:“師兄講的是,好歹我等男子還可以不靠臉面。不過話說回來,天台的女兒家哪有長得差的,若是能穿著杭州女子的衣裳,只怕比她們更美些。”
沙仁便想起德福堂掌櫃的侄女,生死不肯來杭州,只每日看著孩兒,素衣粗裳,象老媽子似的,活活糟蹋那身段容貌。
又該回去看兒子了,沙仁便想,隨便也給她買兩匹絲綢做衣裳。
前來與沙仁提親的人家可不少,她若是再執拗,可就要娶別人了,莫怪我狠心。
沙仁生意順利,便此事讓他心中終是耿耿於懷。他生來便不曾見過負心的父親,母親無法養育,便將他送與國清寺。
如今若娶旁人,雖說負心人不是自己,然而自己兒子不是無父便是無母,兒子又遭受自己的命運。
沙仁苦楚只能留在自己心裡。
趙五退出杭州,那些從江北來的郎中也散了。
沙仁乘機派得郎中,進駐各店,專賣鎮痛散丸。不想生意卻一般,品種不多,支付郎中的薪水便不上算,幸而他機智,與孫先生商議,代賣平安堂成藥,從中抽利,這方持平。
好在沙仁主要經營地產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