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不過總覺得靠價格競爭終不成事。我這幾日計算了一番,此處房租人事各項費用不菲,低價售藥,便是紅火的幾日也只是攤平而已。”
孫先生與莫谷皆點點頭。
莫穀道:“照方抓藥,常用的主顧便能估出價格,只有製成成藥,方不知其價。眾安堂所以紅火,除卻店多牌老,只怕它成藥名聲在外也是一大優勢。”
孫先生思索一刻:“好,你二人方才所言正是我這兩日所思。開業之前原本便有運籌,待根基扎穩後將平安堂成藥引進,如今正是時候。”
徐先生與莫谷對望一眼,不得不佩服。
未過多久,果然平安堂大批成藥入市,宋九馬車重新巡遊,吆喝聲響遍杭州。
藥商會那面不為所動。病家不瞭解成藥,所需者究竟不多,何況眾安堂也有不少成藥,名氣更響,選取眾安堂成藥的病家比平安堂還多得多。
這次平安堂沉住了氣,無論如何堅持下去。
三個月過後,來平安堂的病家便愈來愈多。
眾安堂見狀,同樣僱一輛馬車巡遊杭州。從此兩輛馬車便成一道風景,一旦在街上相遇,車伕便扯著喉嚨喊叫,此起彼伏。自然宋九的喉嚨是無人可敵。
趙五卻有幾分坐不住了,買成藥者日多,得利的是眾安堂與平安堂,其他藥號頗有怨言。縱然眾安堂製藥所需的北藥也是他所供,但他也不能不顧在其他藥號的買賣。無奈眾安堂若不支援他,他也無可奈何。
沙仁心活,便常來看望莫谷。偶爾便流露出對趙五不滿,另外自然想與莫谷作些地產生意。
莫谷自有進貨處,一時不好無故斷了,便道等一等。
卻好孫先生看見,沙仁忙請安問好道:“久仰先生大名,不只肯否賞光小坐。”
孫先生便爽快與沙仁二人去了,談些甚麼自然無人知曉。總之孫先生回來吩咐莫穀道:“從此之後,江浙地產便從你師弟沙仁處進。”
莫穀道:“只怕沙仁處不見得便便宜,我怎好因為同門便徇私。”
孫先生笑道:“無妨,省卻我等下鄉收購的使費是一樣的。”
二十七、鬧櫃
眾安堂總店,一位五十多歲的病家吵吵嚷嚷,指著櫃檯夥計鼻頭大罵。
櫃檯夥計一臉無奈:“此乃郎中的方子,我只管照方抓藥。”
李主事點點頭。
病家便揪住趙五聘的郎中,那郎中也一臉無辜:“店裡無浙貝母,所以小可才拿川貝母替代。”
那病家一包藥材劈頭砸來:“我把你個害人的庸醫,這貝母和那貝母是一樣的麼。”
郎中背書道:“川貝母:甘,苦,微寒;浙貝母:苦,寒。歸肺,心經。化痰止咳,清熱散結,功效是一樣的。”
那病家罵道:“呸,你剛才講有的甘,有的不甘,偏又講一樣。我在這店買了二十多年的貝母,你欺我不知麼?便要原先那種大個的。”
郎中笑道:“其實川貝母雖然個小,其實效用還好些,不然也不會賣的貴。”
那病家更怒,氣喘不定,罵道:“你你你,原來要賣貴的。”
周圍主顧與路上行人看不過,紛紛圍上來議論道:“這也太不像話,俗話道醫者父母心,怎能只顧著生意。”
“你還不曉得,這郎中是藥商趙老闆僱來的,自然要先顧著生意。”
“浙貝母是此處地產,還能缺貨?分明是專門賣趙老闆販來的外地貨。”
“大家誰曉得這行里門道,還不是郎中寫甚麼便買甚麼,櫃檯算多少錢便是多少錢。”
“這藥材三天兩日變價,只拿水旱蝗災搪塞,誰搞得清楚?”
“可憐這老者都用了二十多年藥,還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