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道:“趙五更勾結水匪,火燒平安堂,卻被莫谷與狄大打退。”
劉寄奴吃驚道:“果有此事,可有人證物證?”
李路道:“未能燒成,卻無物證。那些水匪又曾扮作商人,騙取平安堂藥品,卻讓莫谷受了牽連。趙五更使水匪到山陽去殺孫四張十八,殺人焚船。”
劉寄奴不通道:“果真如此麼?你等怎生知曉?”
李路道:“可巧來杭州,莫谷撞見騙他的陳五,便擒住了。原本只想告他詐騙,不想這小子怕死,只提到‘燒店’,他便全供了出來。卻讓我二人好生吃驚。劉大人,不但你的杭州名捕,只派去走失犯囚的兩名捕快也是水匪,你卻領的好屬下。”
劉寄奴道:“陳五何在?”
李路嘿嘿笑道:“便由銀娘看著,已探明匪巢,只不想打草驚蛇,卻送你一樁功勞。只現今金娘亦在彼處,劉大人見與不見?”
三十九、捉賊
“少年風流神仙友,平生最愛花前柳。青錢十萬蘭陵酒,黃昏半醉狹斜走。縱他黃金千百鬥,也不換這偷香竊玉手。”
一名遊方郎中手搖鈴鐺,沿著小巷高唱:“可憐老大驚回首,身有暗處難出口。”
旁邊小門開處,一位老婦笑罵道:“作死的郎中,你這般大呼小叫,讓我如何做生意?”
那郎中道:“你自做生意,我自看病,與你無礙。”
老婦道:“你果真看得暗疾?”
那郎中便唱道:“天上桃花地上梅,莫向三秋柳岸栽。西風催,休徘徊,只待郎中回春來。”
老婦道:“快休唱也,此間姑娘有請。”
那郎中便入內看病。
出得一門,又入一戶,沿街巷行醫。
行至一戶,卻是一位男子求醫。郎中開得藥方,那男子看過:“看藥物卻也還對症。”付了診金。
那郎中卻不走,笑道:“我看這位公子面色灰敗,只怕是有血光之災。”
那男子怒道:“你又非卜卦者,休的胡言。”
那郎中道:“陰陽岐黃本一道,五行八卦自相通。講得好,隨你付與,講得不好,任你打罵。”
那男子便道:“你姑且講一講來。”
那郎中便道:“你額角崢嶸,乃是富貴之相,只是如今受困於小人,如虎落平陽,龍困淺水。如能過得此劫,前程不可限量。若過不得……”
那男子點頭道:“果然有理。先生可知我能否安度此劫?”
那郎中道:“單看面相卻難,公子不妨將生辰報來,容我一算。”
那男子便道:“某年某月某日某時。”
那郎中仔細算過,笑道:“此劫大凶,只怕公子是過不去了。”
那男子跳起身來,怒道:“好個無禮的郎中。”迎頭便打。
那郎中側身避開,嘿嘿笑道:“郎中算得再準不過,你此劫正應在今日。趙五,你走不脫了。”
那男子果然便是趙五,被喝破身分,殺心頓起,一扭身,就桌邊提起一把鋼刀,便即砍來。
那郎中左躲右閃。趙五刀刀落空,喝道:“好郎中,報上名來。”
那郎中笑道:“天台百草門下弟子,二花堂花掌櫃女婿,毒郎中李路是也。”
趙五道:“好,原來是來尋仇的,且到地下與你岳父見面去吧。”
李路嘿嘿笑道:“只恐還須等個七八十年,你卻快些,至多便在秋後。”
那日劉寄奴帶人與莫谷李路一道,圍了眾水寇的巢穴。
莫谷養得大半年病,雖道又曾咳血,但其後收拾心境,練功不掇,如今功夫更勝往昔。眾賊招架不得,拼命外逃,偏生李路促狹,只拿些蠍子草粉候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