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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人跟林家道賀,因為白馬村的人,一直覺得這並非是什麼好事。
很快,白馬村各戶當家的都在李家祠堂聚集了。
李保全看了一下眾人,這裡面的婦女竟然啊佔據了四成之多。他不禁心生感概,想他年輕的時候,什麼時候能輪到這些婦道人家說話呢?現在李家的這些男人,怎麼都沒有了主張,連家都當不下來,真是丟臉啊!
“這個……今天召集大家來,沒別的,就是商量一下林寶駒的事情。”
李保全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大家都很清楚了,寶娃考上了全國重點大學,也算給我們白馬村爭光了嘛!但是林家的情況你們也都清楚,供一個大學生,實在是太困難了,這一年下來,少說也要一萬多。既然李家祖訓有言,我們李家的人,要世世代代善待林家子孫,所以大家是不是都出一點錢,好讓寶娃能夠順利上大學。”
祠堂裡面,很快就鬧了起來,如同飛進來一堆麻雀,好一陣才安靜下來。
其中一個織毛衣的婦女陰陰地說道:“村長,什麼祖訓不祖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曉得,打我一嫁進你們李家,就聽說有這麼一個古怪的規矩,要李家的人養他們林家的子孫。林家的人,跟我家無親無故,請問我憑什麼要養活他們?林家的人考上了大學,也是為林家爭光,跟我們李家的人,有什麼相干?就算我們李家再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吧!你當我們都是腰纏萬貫的主麼!”
林石三聽見這個婦女的話,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但是為了兒子,他又一次忍住了。
“小事情,就不說了。”李家的一個男人站了起來,乾脆指著林石三說道:“二十年前,為了給你林石三娶媳婦,白馬村姓李的人,每家都攤派了兩百元。足足給你籌足了一萬多元娶媳婦,酒席彩禮那是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面啊。結果,我們家的老四,現在還在打光棍呢,怎麼就沒見人給他張羅?還有你們家的林寶駒,從小身體就弱得很,光是治病的錢,我們村裡的人也沒有少湊。這回再讓湊錢,說什麼都不行了!你們林石三兒子上大學,憑什麼要我們來付賬!”
“話也不能這麼說,飲水思源,人不能忘本啊!”
一個老頭站了起來,漲紅臉罵道:“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林家的先祖,哪裡有今天的李家,你們喝的水,吃的糧食,那都是林家先祖給你們造的福……福……”
老頭罵了幾句,就提不上氣了,只得在哪裡一直喘息。
“三叔,你消消氣吧。”又一箇中年男人站了起來,說道:“什麼祖訓,什麼風水,連你孫兒都知道是封建迷信,騙人的把戲。林家的人讓我們老祖宗白供了幾百年也就算了,現在又想讓我們出錢,休想!不說了,我回去打瞌睡了,下午還得幹活呢,你們誰要出錢就出吧,總之我是不出了!”
說完,那人轉身就走,完全沒把當年老祖宗的話當回事。
很快,又有人相繼離開。
最後,祠堂裡只剩下幾個年紀較長的人,好歹塞給了林石三十幾張皺巴巴的錢。
林石三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厚著臉皮來為兒子討學費,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跟那幾個老人道謝後,再也不說話,默默地走出了李家祠堂。
“寶駒,你去看看你爹怎麼還沒回來。”林寶駒的娘吳翠蘭一邊在院中喂著雞鴨,一邊衝廚房裡的林寶駒喊道。
“爹出去幹什麼了?午飯煮好了也不會回來吃。”林寶駒從屋裡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看天色,烏雲密佈,好像要下雨了。
林寶駒一米七的樣子,很瘦,而且有點黑,還有一頭從來都理不順的卷頭髮。另外,他的臉色很黃,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從小多病的人。
“唉,還不是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