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在周衝肩頭一拍,對跟在周衝身後的張良道:“這位就是張子房吧?”
張良施禮道:“草民張良見過王上!”秦王是他心儀的人。早就想見到了,現在夢想成真,儘管他具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地可貴品質,仍是不免幾分激動,言來很是興奮。
秦王一把拉住張良,仔細打量一番,哈哈一笑,道:“子房真奇士也!滅楚這一戰,若不是子房從中出力,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呢,子房之功寡人知道。寡人早就盼著能早日見到子房,今日方才成真,寡人心慰!”
張良謙道:“王上過獎了,滅楚之戰之所以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周先生從中運籌得當,張良只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哪裡有功了。”
秦王看著張良笑道:“子房不必謙遜了。你說得沒錯,滅楚之戰遠超寡人預期,以寡人想來滅楚之戰非出動數十萬大軍,沒有一兩年苦戰不會成功,沒想到經過周先生和子房從中一運籌,這戰打得很容易,正如周先生所說是一場行軍,周先生固然有功,子房之功也不可沒。”在張良胸口輕拍兩下道:“周先生請你去是為了穩定楚國的局勢。可沒有要你說服李園向大秦搬兵,這是你的主意,你還有什麼說詞?”
張良躬身道:“王上,草民無話可說。”
秦王笑道:“寡人把你們請來是為了商議大事。楚地新定,事情很多,你們很忙,可這事關係甚大,不能不勞動你們。王翦蒙武他們都到了,就你們兩位沒到,現在你們兩位到了,我們就去商議吧。你們鞍馬勞頓,很是辛苦,按理寡人應該讓你們先休息一下。但是時間緊迫,時不我待,就辛苦兩位了。”
周沖和張良一齊道:“為國出力。我等所願。”
尉繚向周衝施禮道:“繚子見過周先生。”
周衝回禮道:“周衝見過繚子先生。”他們兩人是知交,略一寒暄即可。
尉繚向張良施禮道:“繚子見過子房。繚子聽周先生說起子房人中豪傑,懷不世之才,滅楚之戰出自子房之手,果是不凡,繚子欽佩。”他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家、謀略家,而張良也是傑出的謀略家,張良第一次出手把最讓人頭疼的楚國給滅了,可以說是不世奇計,能夠見到張良是尉繚的心願,這話說得很是真誠。
張良回禮,道:“繚子先生之名張良聞之久也,如雷貫耳,早想見先生一面,沒想到總是緣一面,今日方才得償夙願,張良心甚慰。”兩人的共同特點就是善長謀略,相見甚歡,頓生莫逆,惺惺相惜。
“好了好了,不要在這裡說了,進屋去吧。”秦王左手拉著周衝,右手拉著張良,帶領眾人進屋。
進了屋,秦王道:“都坐下,都坐下。”坐在寶座上,掃視一眼眾人,未語先笑,道:“寡人把你們每個人都看了一遍,個個喜色滿臉,看來滅楚這一仗的確是長人的心氣,讓人高興。”
“王上,歷來楚國是大秦最強悍地對手,天下雖大半入於楚,楚國一日不滅,則統一大業一日不成,現在楚國已滅,六國已不復存在,王上擁有萬里江山,這是自盤古開天地以為從未有過之大事,繚子不才,恭逢盛事,實是萬幸。”尉繚接過話頭,直抒胸臆。
他的話說到眾人心裡去了,齊道:“是呀,繚子先生說得太好了。”
秦王站起來,掃視眾人一眼,道:“楚國一滅,六國不存,天下歸一,統一大業已成。但是,寡人要告訴你們的是,不要以為天下從此就太平無事了,百越還飄搖在外,不入大秦版圖,不聽大秦號令,此是南患;北方匈奴蠢蠢欲動,此是北害,此二患不除,寡人之心不寧。今天,寡人把你們請到這裡來,不是來聽你們的好話,不是要你來拍寡人的馬屁,而是要聽聽你們的看法,如何除此二害。”
秦王的憂患意識和超前意識在中國歷史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