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會受到任何處罰,今天皇帝的處罰,根本不是為了什麼捏造事實、虛報軍功,而是為了他自己受到刺殺的驚嚇!為了讓眾人知道,誰要是給皇帝帶來麻煩,他也不會讓對方好過!好在,不管怎樣,對於蔣南來說,他的仕途之路已經徹底走到了頭,而對蔣旭,閉門思過一年,等於皇帝要走了他手中的二十萬兵權,轉頭就交給了車騎將軍高進……這對蔣家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他們還有口說不出,畢竟蔣南連累皇帝遇刺,這樣大的罪過,皇帝沒有殺他已經是法外開恩。
李蕭然看似輕飄飄的幾句話,逼著蔣家交出二十萬兵權來保全蔣南,他們還得受著!哪怕這二十萬軍隊是蔣家靠著多年的軍功打下來的江山,也得讓出去!
李敏德看著這一切,冷笑,心道如今只剩下蔣國公手中的三十萬軍隊了,一下子勢力被砍了一半,夠蔣家憋屈好一陣了。只是,原本可以將他們置諸死地,偏偏因為蓮妃的多事而壞了這個大好機會,他還是覺得惋惜。
李未央同樣惋惜,不過看到蔣家父子如同吞了蒼蠅一樣的眼神,還有蔣南流了一地的血,她覺得這感覺——還不錯。
蔣家父子得了皇帝的懲罰,不得不跪下謝恩,出門的時候,蔣旭高大的身軀晃了晃,要不是蔣南眼疾手快,趕緊扶住,險些要摔到在地上,蔣海和其他蔣家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因為皇帝只命他們出去,而其他人,還得留著,這種煎熬,比什麼都難受,蔣海一下子紅了眼眶,忍住眼睛裡憤恨的眼神。
走出大殿,蔣旭胸中湧起老大的蒼涼,眼角一陣抽動,嘶聲道:“放開我!”這話是對蔣南說的,蔣南吃驚地看著他。
下一刻,蔣旭便艱難挪動雙腿,走到了漫天的雨幕中,然後一掀袍角,緩慢卻又堅定地,跪在大殿的廣場上。
蔣南連忙去攙扶他:“父親!你這是幹什麼!”
“孽障!你懂什麼!要不是為了你,我蔣家何故受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戒驕戒躁!你呢!以為自己了不起!二十萬軍隊,你可知道為此我們籌謀了多久!全都毀在你一個人手裡了!”
蔣南何嘗不是憋屈的要死,卻低聲道:“您在這一跪,沒罪也成了有罪,快起來吧,陛下不會因為這一跪就原諒咱們,還會被人看了笑話!”
“蠢貨!”蔣旭豁然抬頭,頭髮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沾滿了雨水,但一雙眼睛卻精光四射,卻放射著憤怒的光,冷冷的望著自己的兒子道:“要是想讓蔣家斷在你手裡,那你就站著!”
雨水很大,蔣南不得已陪著蔣旭跪下,不一會兒便感到渾身溼透,十分的難受,不由得怒火中燒道:“父親!你要跪,兒子陪著你跪就是了!不過我沒有錯!也絕對不會認錯!”這種憋屈,他這輩子都還沒有承受過,但是他只能緊緊攥著雙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從哪裡冒出來的慕容氏的遺孤,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皇帝的臉一下子就翻了!
這時候,殿內的空氣快要凝滯,殿外卻風雨大作,北風挾著尖厲的呼嘯聲,從四面八方拍打著大殿的門窗,發出令人難受的吱嘎聲。大殿內的宴會也已經進行不下去了,皇帝揮手道:“就此散了!”
眾人如蒙大赦,看著皇帝和皇后相攜離去,其他人便也跟著退出了大殿,殿外此刻正是大雨傾盆,經過今天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宴會,每個人心頭都是沉甸甸的,連太監們準備好的竹傘都不要,都頭也不離地離開了大殿,別人不要傘,李長樂卻是要的,她生怕自己臉上的假面具被沖壞,拼命地舉著傘,奈何身邊全都是別家的人,自己的丫頭也沒有被允許進入大殿,不一會兒她就已經被人擠的東倒西歪,可是現在去尋找蔣家的人卻也找不到了,只剩下她和蔣月蘭順著人流往外走,走到臺階上,卻是孫沿君正在門口,李長樂冷冷盯著她,從她身邊昂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