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發紅,但他畢竟是一國君主,不由道:“太后,朕已經容忍了他們太久,這一回,是再也不能容忍了!”
太后皺眉,目光在眾人臉上看了一圈,當她看到蓮妃的面上鮮紅一片,不由皺了皺眉,再看看披頭散髮、病入膏肓一般的皇后,不由嘆了口氣,道:“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饒了皇后吧。”
蓮妃的心裡咯噔一下,拓跋真則面上沒有絲毫喜悅,他知道只要能保住皇后,太子也就保住了,但他隱約覺得,太后這樣當眾勸說皇帝,絕對不是好事!
一直作壁上觀的李未央,此刻心頭卻並不是十分的緊張……今天若是安國不在這裡,拓拔真不在這裡,皇帝可能會聽從太后的吩咐,可偏偏,他們都在!
皇帝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他們拿太后來要挾他,而且是他最厭惡的軟要挾!皇帝的面色發冷,他的目光掠過安國公主,口氣冷淡:“太后說得對,廢后是大事,不宜這樣倉促。但皇后的確身體有病,不能再主持六宮事宜,從今日起,就讓她在自己宮中養病,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探望。”
見太后似乎還要說話,皇帝又道,“太后,朕的心意已決。”
太后一愣,不由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從安國公主來找自己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撓皇帝,因為她最瞭解自己的兒子,這些年來他若是想要殺誰,沒有人能夠從他手裡救下來,相反,你越是勸說,他越是覺得你跟他擰著來。
蓮妃不由自主地心頭鬆了一口氣。她畢竟不像李未央這樣能夠完全摸清楚皇帝的個性,心裡還不免有些忐忑,又覺得今天的事有點離奇,一時覺得這勝利有點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險得很。
在場的所有人,只有李未央和拓跋真這對死敵最清楚今天的形勢。拓拔真知道,從皇后今日突然爆發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她和太子的結局。他突然明白,李未央今天為什麼要帶著蓮妃去刺激皇后,因為她篤定了皇后沒辦法再忍受下去,也捏準了她的命脈!一個早已病入膏肓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顧忌了!可是這樣的沒有顧忌,卻會將她自己送上死路!
太后都已經啞然了,皇帝立刻吩咐人將皇后押回她自己宮中,以“養病定心”為名囚禁起來,一切已成定局。雖然沒有廢后,但對於皇后來說,比廢后還要悽慘。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道:“來人,將太子帶上來,同時請丞相和六部尚書等諸大臣立刻到清心殿議事。”
殿內,是一片死寂,眾人意識到皇帝還有決定要頒佈。太后的臉色微微一變,皇帝這是要——
不過半個時辰,原本就在前朝議事的諸位大臣們全部都到了清心殿。在大曆的宮中,向來分為內宮和外宮兩個建築群,內宮是皇帝后妃們所住的地方,大臣們無法輕易進入,而外宮便是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清心殿便是位於外宮與內宮的中間,一個較為特殊的議事廳。
拓拔真咬牙,盯著李未央,太子如今勾引庶母的罪名根本不成立,因為皇帝不會自暴家醜!你想要扳倒太子,哪兒有這麼容易!然而李未央卻半點也不瞧他,只是神情漠然,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只是一個莫名的旁觀者。
皇帝不止召集了重要的臣子們,甚至讓後宮二品以上的妃子,皇子公主們全部都列席,大家都意識到,皇帝要宣佈的事情,不僅僅是朝政大事,還關係到整個皇室。這對於李未央而言,倒是一件好事,親眼看著拓跋真暴怒的臉色,她心裡還是很舒坦的。
文武群臣分列兩邊,而被宣召進入清心殿的拓跋玉、九公主等人,也很快到了。然而整個大殿靜得出奇,有一種讓人發怵的感覺。
李未央揚起眉頭,瞧了拓跋玉一眼,對方向著她點了點頭。她微微一笑,很清楚地知道,事情已經辦妥了。
皇帝看著殿下畢恭畢敬佇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