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聽旁邊醬料行掌櫃吹噓今天見聞。
龍舟沒啥好吹的,年年有。
大排查抓捕紅黨的事搞過多少次都記不得數了。
而且說這事犯禁。
跟著講趣事兒...
“...我覺得那個林保松肯定還會來,老劉的二女兒看來難逃作小的命。”
老鐵匠搖頭:“怎麼可能?他們家楊姑爺昨天過來後,今天一大早,老劉就將欠咱們的款子都結清,應該能堅持下來。”
“你不知道啊,那林保松拜了上海三龍頭杜月生的碼頭,又投靠了吳江幫的張近江幫主,還跟小鬼子池田暗中往來,如今灰白兩道通吃,他看上劉家,我倒覺得是老劉祖上燒了高香。”
“哎,可惜了小欣那丫頭。”
“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慘事吶。”
陸掌櫃終於插了一句:“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嚼人家舌根子?”
“聽說小鬼子的紗又降價了,得去買點放家裡存著,說不定哪天又漲起來了。”
“現在抵制日貨,你敢去買,不怕鎮上那些學生娃娃撬了你家祖墳?”
“撬就撬吧,這年月,日子不好過,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哎,我聽說渡頭村的王老闆要將自家姑娘送進梨園...”
“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可惜了哇,昨天還在學校門口看到過那丫頭...”
“那麼水靈的姑娘,可惜了哇。”
“嘿嘿,說不定咱們以後也有機會一親芳澤...”
“哈哈哈,你跟老子想到一塊去了,到時咱們當個連襟。”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
渡頭村。
“爸爸啊,我不去啊,求你了...你想想辦法啊...”王秀抱著爹爹小腿哭得撕心裂肺。
“秀啊,爹也是沒有辦法,要是有一絲活路,爹也不會出此下策...”王富貴老淚縱橫。
“別婆婆媽媽的,到了我家院子,吃香喝辣,還能每個月接濟你爹爹。”一年青美女眉眼帶俏,耐心地勸。
“長腿一張開,財源滾滾來,這世道笑貧不笑娼,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旁邊的黑衣人卻不耐煩了,今天他還要收幾個姑娘,在這一家就浪費了他半天時間。
“住手,你們這些壞蛋!”幾個中學生模樣的人從村口氣喘吁吁衝進來。
“吆呵,哪來的毛都沒長齊的傢伙,敢在大爺面前指手畫腳?”黑衣人伸手到腰間,掏出把斧頭晃了晃。
“我艹你老姆,逼良為娼,還敢掏兇器,信不信現在我就能讓們吃官司!”為首少年渾然不懼。
“你誰啊?”見這位不怕死,黑衣人倒是愣了一下。
這年月江湖大哥多如牛毛,誰沒個沾親帶故,可別踢到鐵板上。
就連以前上海黃大龍頭都看走眼,踢到浙江曹督軍少爺的鐵板,差點連命都丟了,被傳得滿天飛。
少年笑了笑,一臉得意:“我是誰?呵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爹爹,聽好了,家父史拄!”
黑衣人絞盡狗腦子,也沒想出這一帶有這麼號人物:“什麼來頭?”
“江陰河防團...團長!”
黑衣人愣了,河防團?長江上說一不二,連漕幫大爺們都得給面子的主!
別說是團長,就算是個連長,這年月都能橫著走,縮了縮脖子看了旁邊的老鴇兒一眼,沒敢搭茬。
一句話沒說利索,都有可能沉江裡喂王八,何況,他這把斧頭上邊還沒刻上數字...
旁邊旗袍開叉到腰的老鴇子一手叉腰另一手揮手絹,風情萬種:“小哥兒,這事就是你不講道理了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