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經不起推敲，毫無邏輯依據，比花花公子口中的愛還要不切實際。
空中閣樓，水中花月，終究夢境一般虛妄。
【抱歉，宿主。】
陳靈嬰慢慢拉開窗簾，屋外的天正是將黑未黑的時候，沒有絢彩的晚霞也沒有綺麗的火燒雲，是很平常很平常的天氣。
陳靈嬰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樓下有幾個人站著，老人家坐在輪椅上，旁邊是穿著白色衣服的護工，還有來往匆匆的醫生護士。
她沒有回答陳宜的話，是不想，也是沒有必要。
陳靈嬰曾經做過錯誤的決策，後面發生了很多她控制不了也無法承受的事情，所以後來她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在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做錯了事情，害怕自己擔不起做出錯誤選擇的後果。
來到這個世界後一開始陳靈嬰孑然一身，所以她什麼都不怕，大不了就是真的死了，那就當她早就死在了那一場大火之中。
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出現了那麼多的人。
陳靈嬰的手慢慢撫上自己的胸口，她時常覺得過去宛如大夢一場，長公主的一生似乎只是一個足夠身臨其境的故事，而她，只是陳靈嬰。
她到底是誰呢？
有著過去屬於長公主的記憶，卻用著現代陳靈嬰的身體。
陳靈嬰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右手摸上左手的腕帶微微用力，又在片刻後卸去了力道睜開眼睛。
“陳宜，如果未來我再受一次危及到生命的危險，你會選擇救我嗎？”
還是就如同系統聲音裡那道和你一樣的冰冷毫無感情的電子音所說那樣，換一個宿主?
【陳宜會。】
陳靈嬰愣了下，而後笑出聲，眉彎著，就連眼角都透出笑意，她很少笑成這樣，不是輕扯嘴角禮貌帶著疏離的笑，更不是斜著眼睛看人不屑嘲諷的笑。
是眉眼皆彎，如冰雪化開春花綻放的笑。
腦海中的電流聲有一瞬間的停滯。
陳靈嬰垂下眼收了笑意，“陳宜，我再相信你一次，好不好?”
你別騙我。
【好。】
“陳教授。”
陳靈嬰轉過身看向李鳶戾，身後是半黑的天，屋外的路燈亮著，屋子裡的燈也亮著。
“嗯。”
李鳶戾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陳靈嬰看起來比剛剛要放鬆許多?
是因為傅老先生剛剛的那些話？
陳教授還是有點擔心自己的身體的嘛。
“陳教授，您還沒吃晚飯呢，我來問問您晚上想吃些什麼？”
“都可以，不是在醫院嗎？醫院食堂有什麼就吃什麼吧，也不用另外再煮，天已經黑了，太晚。”
陳靈嬰笑著說，話裡似乎還有旁的意思，可惜李鳶戾聽出來了卻聽不懂。
而陳宜，根本沒聽出來。
李鳶戾點點頭離開，病房裡就又只剩下陳靈嬰一個人，病房外倒是站著幾個“保鏢”。
陳靈嬰開啟自己的包將裡頭的電腦拿出來，昨天叢瑜剛告訴她，關於阿爾茲海默症他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目前正在驗證。
如果驗證完成實驗成功的，說不定這個困擾了人類百年的疾病就可以得到解釋。
是的，是得到解釋，而不是解決。
人類太渺小了，總是生病，而這些病，古今中外各方醫家，誰也不敢說自己能治好多少疾病。
中醫是扶正祛邪，西醫是“催化劑”，本質靠的都還是人類自己。
渺小而又偉大的人類。
陳靈嬰將叢瑜發給自己的檔案點開，昨天時間匆忙她就看了兩眼並沒有細看，如今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