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嬰是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中途經歷了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人都是要吃飯的。
如果不是陳靈嬰在大一那年自主研發了一個竹蜻蜓，後面每年固定有宋佰公司股份的分紅，一開始又證明了數學猜想有了一些獎金。
開始在醜國的那幾年，陳靈嬰就熬不下去。
學費不需要她交，那住宿費生活費呢？
陳蓉無法給予她物質上的支援，陳靈嬰在前期就必須要出去打工奔波，白白浪費那些時間。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勤工儉學對於留學生來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正常，不代表一定要去做。
在最適合進行科研工作的年紀為了生計奔波，浪費了科研時間，也賺不到多少錢。
除開老天爺餵飯的存在，大多數人學數學要天賦要足夠努力，也要很多其他的，外在的東西。
鄭秋林的眼睛越來越紅，眼眶裡也冒出了眼淚，她吸了下鼻子，控制著眼淚不往下流。
她看著陳靈嬰，一個字都沒有說。
陳靈嬰也看著鄭秋林，午後的太陽照著，曬得人頭昏眼花。
陳靈嬰沒有上車，她在等鄭秋林的回答。
是從此放棄，還是......
好半天，
“陳教授，很感謝您額外給我上的一節課。”鄭秋林抬手抹了一把臉，把眼淚和汗水都一併抹去，
“但是學數學是我當初定下的目標，可能在你看來，我還沒畢業，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也沒真正進行過什麼研究所以才敢這樣大放厥詞。”
陳靈嬰看著鄭秋林，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但是人生的路都是要自己走的，我自己選的路，撞得頭破血流我也要走，我就是倔嘛！那怎麼辦嘛！”
鄭秋林越說越委屈，她就是想學個數學，陳靈嬰幹嘛這樣說她！
理智上鄭秋林知道陳靈嬰說的沒錯，也是在勸她不要太早下決定，可是情感上她接受不了。
陳靈嬰是她這麼久以來的精神支柱，任誰被偶像這樣說也會哭的。
陳靈嬰看著鄭秋林笑出了聲，一瞬間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很多人勸她，不要心急，不要這麼早就將目標放在哥德巴赫猜想和黎曼猜想上面。
你的人生還很長，不要太早接觸世界難題。
他們害怕天才的隕落，所以勸說陳靈嬰。
但是會因為一個猜想而退縮的人，那就不是真正的天才。
同樣，會因為別人一句話而放棄數學的人，這樣的人也不適合學數學。
陳靈嬰拿過李鳶戾手上剛剛鄭秋林遞給自己的檔案，翻來，在第一面上面寫了一串號碼，然後遞了回去。
“陳教授？”鄭秋林眼裡還帶著淚。
“這是我的學生董詩韻的聯絡方式，你可以先跟著她，如果兩年後你依舊保持著這樣的想法且優秀，那麼，你可以來找我。”
陳靈嬰表情嚴肅，看著鄭秋林呆呆傻傻地接過檔案，又補了一句，
“另外，這份簡介發一份電子版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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