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陳靈嬰的視線落在青鸞衣角上的那一點血漬上面,沒有移開。
陳靈嬰看過來的目光太過明顯,青鸞順著目光看過去,然後就看到了衣襬上沾著的血。
“陳教授,這個,嗯,應該是不小心沾到的,陸吾昨天殺雞......”
陳靈嬰沒說什麼,她只是看著青鸞,青鸞的聲音越來越低,然後慢慢停下。
“外面的雨很大,傷口很容易發炎吧?”
陳靈嬰移開看著青鸞衣襬的視線,轉頭看向窗戶的方向,
外面的雨還在下,就是沒有剛才大了。
“藥物夠用嗎?衣服呢?溼衣服穿著沒換容易著涼,傷口要是再發炎就會發燒......”
陳靈嬰說了很多,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麼多,直到下一句話順著前面的話一起說出來,
“我能去看看他們嗎?”
陳靈嬰愣住。
青鸞也愣住。
原來陳靈嬰的目的是在這裡,問外面的雨還大不大,問傷口會不會發炎,問衣物夠不夠穿......
都是為了最後一句話。
青鸞遲疑著,她看著陳靈嬰,“陳教授,樓下挺吵的,而且......”
而且他們大多數人的身上都帶著傷,傷口有血,混著泥和雨水,狼狽不堪。
陳靈嬰穿著病號服,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的,湊近了連身上的味道都是清新的洗衣皂的香。
陳靈嬰的目光依舊落在那扇被拉了窗簾的窗戶上,窗外的人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窗外的景象。
他們都瞞著她。
就像當初大周將滅,她也瞞著那些不知事的孩子一樣。
陳靈嬰是這些人眼中的“孩子”。
“我只是想去看看。”
陳靈嬰有些無奈地卸了身上的力道,背靠著沙發,
“也不是非要去看看。”
前後矛盾的話。
青鸞抿著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陳教授,樓下可能有點髒,要不您先換一身衣裳?”
每個人都有知道一些事情的權利。
陳靈嬰不是隻能攀附於人的凌霄花,也不是需要靜心養護的奇珍異種。
她是一棵樹。
可能不會開花,也可能不會結果,但是軀幹足夠粗壯,枝丫樹葉足夠繁盛,這棵樹很頑強。
不需要太多養分就能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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