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師,你覺得數學是什麼?”
有人反問。
“是我熱愛的,並願意為之終身奮鬥的東西。”
姜林的回答很不數學,反而充斥著一股文科味道。
陳靈嬰坐在沙發上,身子板正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將背靠在後面,她微微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間屋子裡面,都是熱愛數學的人,包括教語文的陳黎,她同樣深深為數學的神秘而著迷。
除了她,她只是一個把數學當成工具的政治家。
姜林開始講題了,言辭犀利精準,和剛剛一對比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兩個小時聽下來,所有人都出了一身汗。
講得太快了,聽的也太費腦了些。
陳靈嬰微微撥出一口氣看向手中的草稿紙,上面跟著姜林的思路列了好幾個公式,在這十來分鐘的休息時間裡,她又順著這些東西再捋了一遍。
“不累嗎?”楊澤然看到陳靈嬰這樣頭都大了,頹廢地半躺在沙發上,“啊,腦子疼!”
“不累。”
陳靈嬰頭也不抬。
“你就這麼喜歡數學嗎?”楊澤然坐起身彎腰湊近陳靈嬰,長長的睫羽隨著動作掃過,本就白的膚色在燈光下更顯出一種透明感來。
陳靈嬰手中動作微頓,隨意應了一聲。
楊澤然又躺了回去,
“有興趣有天賦最好了,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同時還能取得成績。”
可惜,大多數人沒這個福分。
陳靈嬰捋完剛剛姜林說的幾個知識點,將草稿紙折了兩折塞進自己口袋裡,她不是楊澤然口中的那種人。
她沒有興趣也沒有天賦。
陳靈嬰固執地認為自己在數學上面沒有天賦,明明那樣通達豁然的一個人,偏偏在這件事情上面鑽了牛角尖。
不承認,是逃避。
從姜林家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半黑了,大家三三兩兩離家近的結伴著走。
陳靈嬰的家在另外一個方位,又不喜歡和別人說話,竟然就落了單。
“我送你吧。”
楊澤然單肩揹著書包,幾步追上她,也不管陳靈嬰有沒有同意,又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
“我感覺,你白了很多。”
現在已經是六月份,夏日氣息愈發濃厚,大多數都開始變黑,陳靈嬰反而變白了些。
長公主不說話。
楊澤然平常並不是多話的性子,唯獨在她面前總是說個不停,吵得她耳朵都快長繭了。
二人並肩走著,唐回本想問問陳靈嬰剛剛姜林講的一道題,目光卻在觸及到二人背影時被刺痛般迅速移開。
“你……”楊澤然依舊一邊走路一邊盯著陳靈嬰,“你要不要把劉海掀起來?”
陳靈嬰腳步未停也沒有說話,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
“我的意思是,夏天太熱了,頭髮全部梳起來會好一點。”楊澤然的聲音很急,
“而且你劉海太長,上課也不太方便。”
陳靈嬰終於停下腳步,
“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澤然也跟著停下,臉紅了些,耳尖也透出一點粉意,腳上的運動鞋跟著在地板上蹭了蹭,
“嗯……就是……我們都認識一個月了,我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呢。”
陳靈嬰的劉海很長,不像別的小姑娘劉海長了就會改成三七或者四六分,她依舊是直溜溜的,也沒有太長,只是剛好在眼皮上方,她又總是垂著頭,如此一來就蓋住了半雙眼睛。
平日裡出行都帶著口罩,上課時也沒有人會特意去看她的臉。
楊澤然無比慶幸陳靈嬰沒有近視,不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