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裡的收音機正在播報新聞,地道的首都師傅似乎很喜歡和人聊天,
“閨女兒,你這去機場是打算幹什麼呀?回家還是工作啊?”
“回家。”陳靈嬰看著手機裡陳蓉發來的資訊,手指移動回了幾句,不外乎是到三川市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讓陳蓉早一些休息不用等她。
“回家好啊,你是哪兒的人啊,是在這兒工作,首都是個好地方,就是房價高了點,平時工作也辛苦吧?”
陳靈嬰抿著唇笑了一聲,“還好。”
那邊的廣播正念到獲獎人員,計程車師傅停了話茬聽得很是認真,等到播報全部結束才開口,
“我家小孩也是學數學的,可把我愁的啊,你說現在學數學出來除了當數學老師還是幹什麼?那家裡沒門道的搞基礎學科不是要命嗎?”
眼簾微抬,陳靈嬰看向正中間的車內後視鏡,上面倒印著半張臉,是最普通不過的華夏家長的模樣,或許要好一些,因為那張臉上並沒有太多風霜侵襲的痕跡,只是皺紋多了幾條。
“他一天到晚嚷嚷著要當什麼數學家,我倒是也想,自己孩子有幾斤幾兩我這個當爹的還能不知道嗎?只能由著他去,我自己多賺點錢,給他鋪點後路……”
計程車師傅後面的話陳靈嬰聽得並不太清楚,她微微垂著眼,看著魯步剛剛給她發的訊息。
幾句安慰的話,又叫她專心學術不要太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
機場到了,陳靈嬰付完錢後下了車,辦好行李託運拿著登機牌在座位上等著。
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她明白。
目前的困境,他人所謂口中的規則,束縛你的“枷鎖”,一切都根源於自己本身的不夠強大。
肉體,精神,社會地位。
陳靈嬰深呼吸一口氣開啟膝上型電腦,處理了幾封越洋郵件,大多數都是其他數學家發來的關於孿生素數問題的探討,大概就是對於她的論文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想要問問。
陳靈嬰一一給了回信。
飛機起飛,又降落,腳落在實處的那一瞬間陳靈嬰竟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陳靈嬰在三川市只待了三天就又坐飛機離開了。
學業很趕,八月份並不是普林斯頓研究生放假的時間,除卻自己的研究課題,陳靈嬰還有平時的大課要上。
“chen,你回來了,家裡一切還好嗎?”
“很好。”陳靈嬰對著麥娜點點頭,打了招呼後開啟宿舍房門走進去。
昭昭正坐在床上一臉哀怨。
孿生素數猜想證明後的獎勵還是被陳靈嬰用來選擇兌換成了昭昭的能源。
即便陳宜隱約的拒絕過。
“怎麼了?”
陳靈嬰面上帶著笑,好像真的不理解昭昭為什麼是這般模樣,行李箱被她推到房間角落裡,自己則是在椅子上坐了下去,很乾淨,離開這麼多天也沒有一點灰塵。
昭昭一撅嘴巴,也不說話,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整個人背對著陳靈嬰。
明晃晃寫在身上幾個大字,
我生氣了!
陳靈嬰眉眼微彎,卻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動靜,而是反手將書包裡的電腦掏出來,目光看著螢幕,餘光卻緊緊盯著昭昭。
果不其然,一分鐘過去陳靈嬰沒有動靜,昭昭就忍不住了。
小屁股又一扭一扭的,身子側了一半過來,大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瞄著陳靈嬰,
兩分鐘過去,陳靈嬰還是穩如泰山。
昭昭不開心了,又把小身子轉了過去,小手揪著被子,
小昭昭是壞蛋,大壞蛋,大大壞蛋……
“再揪下去,我今天晚上就沒有被子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