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同分,同一個母親生的,她們原是一對孿生姐妹呀!”
“什麼?”雲樓大叫:“難道──難道──小眉也是您的女兒?”
“不,不,不,”雅筠猛烈的搖著頭,眼睛模糊的看著虛幻的空間。“世界上一切的事多麼不可思議呀!天意是多麼難以預測!二十年來的秘密就這樣揭穿了!”
“楊伯母!”雲樓喊著。“你說吧!說吧,小眉和涵妮到底是怎樣的關係?我早就覺得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偶合!孿生姐妹!楊伯母!”
雅筠虛眯著眼睛,又仔細的看著小眉,慢慢的,她微笑了,笑得好淒涼好落寞。
“好吧!我講給你們聽,涵妮已經死了,這秘密早也就沒有保持的必要了。”她摩挲著小眉的手,就像當初摩挲著涵妮的,她帶淚的眸子裡含滿了某種屬於慈母的摯情,仍然一瞬也不瞬的停在小眉臉上。“在我講給你們聽以前,先告訴我,唐小姐,你父親好嗎?”
“是的。”小眉猶疑的回答。
“跟你住一起嗎?”
“是的。”
“哦,”雅筠徘徊在她記憶的深處。“他──還喝酒嗎?”
“噢!您也知道他喝酒嗎?”小眉驚歎的。“他整天都在醉鄉里,很少有清醒的時候。”
“唉,是嗎?”雅筠嘆口氣,憐惜的看著小眉。“那麼他如何養活你呢?”
“剛到臺灣的時候,他還工作,他在一箇中學教音樂,教了好幾年,而且,那時他手上還有一點錢,一到臺灣就曾以低價買了幢房子,後來他喝酒,教書教不成,就把房子賣了,租了廣州街現在的房子住,房子的價錢賣得很好,這樣,總算好勉強好勉強的支援我到中學畢業,畢業以後,我就……”她看雲樓一眼,低低的說:“出去做事了。”
“在那兒做事?”雅筠追問著。
“我……”小眉有些羞慚。
“她在一家歌廳唱歌。”雲樓代她回答。
“哦!”雅筠深長的嘆息了一聲。“多麼不同的命運!”
“伯母,”雲樓急了。“您還沒有說出來,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的,我要說,”雅筠有些神思恍惚,她還沒有從激動中完全恢復過來,而且,要揭穿一件二十年來的秘密對她是件很困難的事。她又沉默了很久,終於,她振作起來了,挺直了背脊,她喝了一口水,下定了決心的說:“好吧,這事並沒有什麼神秘性,我就從頭說起吧!雲樓,你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當初是受過你祖母的詛咒的……”
雲樓不解的望著雅筠,不知道該如何介面。
“是的,這詛咒立即應驗了,”雅筠說了下去,並沒有等雲樓回答。“我和你楊伯伯結婚後,兩人都希望能有孩子,我們熱愛孩子,可是,我一連小產了兩次,而你家卻有了你,我們仍然沒有孩子。到民國三十四年,我第三次懷孕了,你們可以知道我有多麼歡喜,我們用盡了全力來保護這個胎兒,居然順利的到了足月,那是民國三十四年四月十七日,我在重慶某家產科醫院生產……”
“你生下了涵妮和小眉!”雲樓插口。
“不,不是的!”雅筠拚命的搖頭。“我生下了一個女孩,陣痛了四十八小時之久,那女孩漂亮極了,可是,我是受過詛咒的,我沒有做母親的那種幸運,那孩子生下地就死了。而且,醫生判定我終生不能再生孩子!”雅筠頓了頓,雲樓和小眉都定定的望著她。“這使我幾乎發瘋發狂,幾乎自殺,楊伯伯終日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怕我尋死。而這時,一件意外的事情竟把我救了。”
她停住了,眼睛痴痴的看著小眉,唇角又浮起她那個悽婉的微笑。
“怎麼呢?”雲樓追問。
“原來,同一日,四月十七日,”雅筠接下去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