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又挑了挑眉,玩著手中的車鑰匙,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犀利的直視著江應景,一字一句的道:“我想問問,江總覺得自己還有資格呆在她身邊嗎?”
微微的頓了頓,他的唇畔勾起了一抹譏諷,自己也抽出了一支菸點上,又接著道:“要是我,我可真沒臉再纏著。”
他的語氣中是絲毫不遮掩的譏誚,臉上的笑意有幾分冷。
江應景吸了一口煙,看了陸放一眼,淡淡的道:“陸總這是五十步笑百步麼?”
他的聲音中也同樣的充滿了譏誚,陸放不知道他自己帶給程小也的痛苦,而他卻是全程的見證者。任何人都有資格指責他,只有他,沒有。
陸放的表情微微的有些僵滯,手心不自覺的緊緊握成了拳頭。
江應景又抽了一口煙,繼續道:“當初的事情,我的本意是什麼,我相信陸總應該很清楚。”
以前他也許不清楚,但在過了那麼多年後,他必定已經都已明白。
“江總是想我感激你?”陸放笑了笑,一雙深幽的眸子直直的看著江應景,撣了撣手中的菸灰。
江應景沒有說話,低垂著頭抽著手中的煙。陸放又笑了笑,將手中的一支菸抽完,才漫不經心的道:“江總當初是幫了我,可江總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私心?”
說到這兒,他微微的頓了頓,又接著道:“送我出國,我想這裡面應該也有江總很大的功勞吧。”
江應景沒有說話,將菸蒂丟在地上,伸出腳用力的踩了踩,淡淡的道:“我當初是存了點兒私心,但是,我也確實是真心的。”
不然,他也不會為這事跑了許久。他是存了私心的,那時候,陸放越陷越深,在他母親過世之後,他仍舊沒有任何退出的跡象。
江應景很清楚,走那一條路,也不是想退出就能退出的。那時候,程小也的一顆心都在他的身上,他害怕他會連累那傻妞,於是便謊稱他是他的朋友,並把他的遭遇告訴了江敏成,求江敏成幫一下他。
那個時候,他不過只是一個學生而已。那水太深,即便是想幫也無能無力,所以只能求助於江敏成。
江敏成最初擔心他說謊,讓他少管那些閒事,少和那些人混在一起,還讓人將他看了起來。
江應景很清楚,只要陸放一天在那條道上混,程小也就一天處於危險之中。他不得不請了私家偵探,收集了資料給江敏成。陣呆撲圾。
江敏成自然也是知道陸明榮的,卻不知道他背後的那些骯髒事。這是別人家的事,他其實是不該管的。可不忍心一個優秀的孩子就那麼一條路黑到底,於是應了下來。
他其實是不讓江應景參與的,他只有江應景那麼一個兒子,自然不希望他出什麼事。可那次,江應景覺得機會合適,也不管會不會被陸放懷疑,在迪廳見到他後,就立即給江敏成身邊的秘書打了電話。
而陸放出國的事,他確實也有私心。因為,只有他離開,他才有機會走近那人。
其實,就當時的情況,陸放也只有出國那麼一條路可選。可在這事上,他是存了私心的,所以,就連理直氣壯辯解的資格也沒有。
陸放輕笑了一聲,並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道:“江總是不是真心,我說了不算不是麼?”
江應景的臉色驀的變得蒼白,生出了幾分無力感。是的,他是不是真心的,陸放說了不算,要看的是那人,相不相信。
他曾經幫著她打探陸放的訊息,在她無助茫然的時候陪著她,卻又在背後,讓陸放被抓進去。他的這番舉動,她怎麼可能相信他是好意的?
明明是站在空曠的小區中的,江應景卻感覺像是無法呼吸似的。喉嚨裡乾澀嘶啞得厲害,胸腔壓抑得幾乎要爆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