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偏偏冷汗落在了睫毛上,更是什麼都看不清。
那人朝他跑了過去,她聲音溫軟,帶著焦急:“我去叫醫生。”
“不許去。”陸衍咬緊了牙根,他攥緊了手指,骨節蒼白。
叫了醫生也不過是忍耐,如果忍耐不了,醫生能給的也就只有止痛藥,陸衍不想太依賴止痛藥。
他繃緊了兩腮,女人手指細長柔軟,離他很近,身上的香氣,也一直鑽入他的鼻息之中,她攥著溼布,不停地給他擦汗。
她溫軟的氣息噴灑在了他的臉側。陸衍口腔中都是血腥氣,神智有些不清醒,疼痛讓他失去了部分的冷靜,他閉著眼,許穎夏和別人跳舞糾纏的畫面不停地閃現,疼痛深入骨髓,在四肢百骸裡流竄著,他用力地攥住了正在照顧他的女人的
手。
她輕呼:“陸衍,你弄疼我了。”
下一秒,陸衍就將她拽上了床。
疼痛侵蝕神經和理智,他的面板有些燙,像是烈火灼燒,眉頭擰著,男人就算病中,身體的力量也仍舊強過瘦得只剩下骨頭的女人。
之後的記憶,陸衍就斷層了。
等他清醒的時候,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窗戶開著,風吹了進來,輕輕地吹起紗簾,又重重地落下。
被子一團亂。
房間裡沒有其餘的人。
陸衍還沒來得及想清楚,私人醫生和護士就進來了,醫生說:“陸先生,幫您安排好了。”
那個離開了的護工沒人在意,也沒人去找。
在陸衍的記憶中,也不過是蜻蜓點水,水面泛開波瀾,轉眼就恢復了平靜。
而現在,言喻卻提起了在倫敦的那一週。
陸衍薄唇抿成了鋒利的刀刃,漆黑冰冷的眼眸裡,浮冰沉沉,不帶任何的溫度,他繃緊了下頷的線條,眉目冷漠,臉色陰沉難看。
菲薄的唇動了動:“什麼意思?”
言喻唇色有些淡,她神經緊繃,像是隨時都會崩潰得哭出來,她睫毛快速地顫抖著,貝齒咬上了唇,很快,就滲透出了鮮紅的血液,刺激人的眼球。
她聲音很低很低,但在這樣的寂靜的空間中,陸衍還是聽到了。
她說:“我就是那個護工……”她閉上了眼睛,眼皮輕顫,纖細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把小巧的扇子,掩蓋住了所有的情緒。
陸衍頓住。
黑眸之中瞳孔重重地收縮,那個護工,他根本就沒記住過,連聲音也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言喻居然承認了,那個人是她。
當時的那個護工,瘦成那樣,而他在國內第一次見到言喻,卻又是虛胖成那樣,真是兩種極端。
男人修長冰涼的手指,緩緩地捏住了言喻的下頷,迫使著她抬頭看他。
他眸色深了深,聲音是一貫的漠然:“你在我問你小星星是怎麼來的時候,說到了護工時期?”他的嗓音帶了濃稠的諷刺,“也就是說,你想告訴我,那時候我睡了你,所以你懷孕了,生下了小星星?”
他眼角眉梢都是冰冷的諷刺:“言喻,你就算是編,也編個好的吧?那天晚上,發生沒發生關係,我會不知道麼?”
陸衍見言喻沒回答,聲音重了幾分:“看著我,回答!”
言喻睜開了眼睛,眼瞳泛起霧氣,仍舊沒有回答。
她忍著不適,手指默默地攥緊,指甲陷入了掌心的嫩肉裡,帶來了刺疼,讓她有了短暫的堅定。
是啊,她知道那個晚上後來的確沒發生什麼。
可是,她不相信,陸衍病成那樣,還會記得,更何況,這件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在陸衍的記憶裡或許不值得一提,他的記憶只會更模糊。
而這時候,她只需要冷靜,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