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們才要辦婚禮,這是把婚姻當遊戲了嗎?!”
陸衍烏黑的眼眸浮現起了嘲諷,他的薄唇也幾乎沒有一絲弧度。
陸承國大吼一聲:“陸衍,你給我說清楚!離婚是怎麼回事?!”
陸衍眉目涼薄,他菲薄的唇動了動,喪失了想法一般,冷漠道:“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同意離婚了,明天我就會把離婚協議書擬定好,我會給言喻足夠的贍養費,就當做是她這一年來的青春和陪伴。”
他看了陸承國一眼,扯了扯唇角:“放心,小星星會跟著我,言喻不會帶走她。”
言喻身體僵硬,死死地盯著陸衍。
她唇色蒼白,直接道:“你死心吧,陸衍,小星星是我的女兒。”
陸衍語調很慢:“但她也是我的女兒。”他看著她,“言律師,是想和我法庭上爭奪孩子麼?但你的工作還沒轉正,你沒有房子,你沒有錢,你想怎麼和我搶孩子?”
陸衍說話的聲音充滿了輕薄的嘲諷。
言喻心臟發疼,冷得連骨頭也隱隱作痛。
她盯著陸衍的眼睛,睫毛翕動,懸著的心臟緩緩下沉,她抿著唇,平靜道:“你錯了,小星星不是你的女兒,陸衍。”
這一句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就像是宣判,振聾發聵。
客廳裡安靜了下來。
陸衍繃緊了唇線,看她的眼神裡帶著寒冰,沒有什麼表情地盯著言喻。
周韻胸腔裡的怒火熊熊燃燒,一瞬間就吞噬了她的理智:“你在說什麼啊!言喻!”
陸承國也難得對著言喻冷下了臉:“別胡鬧了,為什麼扯到了小星星,夫妻倆吵架歸吵架,別總是牽扯到小孩子,小星星是無辜的!”
言喻紅唇是一條冰冷的直線。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又緊繃,琥珀色的瞳仁裡,是風暴降臨的海面,風起浪高,漩渦重重。
“爸,媽,我跟陸衍過不下去了,對不起。”她輕輕地眨了下眼睛,將滾燙的眼淚往眼眶裡逼,“我對不起你們,但小星星我是要帶走的。”
她終究沒有說出那句讓兩個長輩難堪的話。
周韻冷笑:“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麼一定要離婚,還嫌陸家的臉面丟的不夠大嗎?言喻別忘記了,當年是你拼死拼活想嫁給陸衍的,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臉面想的太大了?”
言喻深呼吸:“……對不起。”
她什麼理由都給不出來,牽涉的人太多,還牽扯進了程家,陸衍還說他要回到程家,這些和陸衍相關的事情,她不想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不管怎麼樣,還是由陸衍親自說才好。
周韻氣得臉色發脹泛紅。
陸承國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作疼,他冷眼瞪著陸衍,命令道:“陸衍,跟我到書房來!”
陸衍平靜無波瀾地看了他一眼。
陸承國走了幾步,又退回來,說:“阿韻,你也一起進來。”
客廳裡只剩下了言喻一個人。
她抿緊了唇色,慢慢地坐在了沙發上,她蜷縮著雙腿,屈膝坐著,方才隱忍著的淚水一滴滴滑落,刺痛著臉頰。
她胸口發脹,緊緊地咬著牙齒,不讓哽咽聲溢位口,死死地忍著。
她埋頭在膝蓋裡,無聲地啜泣著,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窗外天色暗沉,天幕似是黑布,月色隱匿,看起來就像潛伏在黑暗之中的野獸,隨時隨地都可以將言喻吞噬掉。
言喻坐了一會,書房門還是沒有開啟,她站起來,回到了嬰兒房。
林姨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言喻彎了彎唇,眼睛紅紅,但還是平靜著語氣道:“林姨,這邊交給我好了,今晚你去房間睡個好覺吧,小星星我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