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嘉然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她蜷縮著膝蓋,眼眶發熱,眼淚一滴滴無聲地落下。
她埋頭進了膝蓋裡,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腿。
黑暗之中,空氣是冰涼的,寂靜的,蕭瑟的,能依稀地聽到女人壓抑的無措的哭聲,就像小時候,她被關在了閣樓裡,自己抱住了自己,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她心裡默唸著陸衍的名字。
卻又忽然想起了陸疏木,還想起了言喻,還有言喻和陸衍的女兒。
胸口的疼痛快要撕裂。
她深呼吸,腦海裡只餘下了一片空白。
第二天,陸衍先起床的,他的手機砸爛了之後,沒有再補,他走到了外面去,站在了陽臺上,看著院子裡。
不一會,他就看到了院子外出現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上,下來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
是他的特助。
特助仰頭,就看到了陸衍,他有些著急,指了指手中的手機。陸衍繃緊了唇線,垂著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會,轉身進了屋子,言喻還沒有醒,整個人都籠在了被窩裡,素著一張臉,睫毛濃密捲翹,白嫩得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的臉頰上,透出了小女孩一樣的紅潤
。
讓人胸口情不自禁地跳了跳。
他淡淡地笑了笑,眼底清淺,出門,下樓。
門外,特助從柵欄外跳了進來,手上拿著手機,眉目染著焦急,他的語速有些快:“總裁,陸家那邊打來的電話。”
陸家?
陸衍的眉心微微一跳,他忽然想起昨天被打斷的那個電話,手指微微緊了幾分。
手機螢幕早已經是黑屏,特助的意思是,陸家找不到陸衍,所以不停地給特助打電話,特助從倫敦趕過來,昨晚一整晚都在這附近徘徊,卻不敢上去打擾陸衍。
特助說:“老太太生病了,昨天進了醫院。”
他說的是,周韻生病了。
陸衍的眼皮跳動得更是厲害,他聞言,繃緊了下頷的輪廓,從特助的手裡拿過電話,直接回撥了過去。
電話“嘟……”了幾聲,很快就有人接聽了起來,陸承國的嗓音裡有些疲憊:“是阿衍嗎?”
陸衍“嗯……”了聲,“爸,媽怎麼了?我昨天有些事情,不小心摔壞了電話,所以沒接聽到電話。”
陸承國回答道:“沒什麼事了,現在,你媽媽前兩天不太舒服,突然暈倒了,送醫院,我看她最近很想你,所以就連忙給你打了電話。”
陸衍抿著唇,唇線有些冰冷的直。
“暈倒了?她怎麼了?”他說著,英俊的眉宇慢慢地擰了起來。陸承國說:“具體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所以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他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關心地問道:“阿衍,你最近身體怎麼樣?你身體也不好,不要太過勞累了,什麼事情都沒有身體健康來的重
要。”
陸衍喉結無聲地上下動:“知道的。媽媽在你身邊嗎?”
他眉間的褶皺越發深,這幾年,他在英國發展,離開的時候,又因為言喻,和媽媽的關係一度很僵化,到目前為止,母子關係只是更僵硬,而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轉。
一抹愧疚襲擊了他的眉宇。
那頭的手機從陸承國的手上,轉移到了周韻的手上,一陣悉悉率率的摩擦聲傳來。
周韻聲音很輕,透著虛弱:“喂?阿衍嗎?”
陸衍:“嗯,媽,你現在怎麼樣了?”
周韻:“沒事,媽沒什麼事情,你怎麼樣了?要好好照顧你的身體,別太辛苦了。”
“嗯。”周韻停頓了下,鼻子有些酸,聲音裡就多了幾分酸澀和哽咽:“我就是想你,阿衍,你這個沒良心的,一離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