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百姓,教導官們絞盡腦汁想出了許多口號,比如什麼打土豪分糧食之類的,這讓原本驚恐不已的百姓平靜了許多,甚至還有許多百姓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一起圍觀,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團練營高層已經決定十天之後再按區域劃分來集中百姓的糧食,但這些百姓只要能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誰又會在乎別人的死活呢?
“李哥,你說怎麼會有這麼窮的官兒呢?”青範營第三連第二排乙隊士兵徐克虎瞅了個空兒,問身邊計程車兵李帆。
李帆望著兩個如狼似虎的正兵營士兵一邊大聲恐嚇,一面和一個女子爭奪裝著小半袋糧食的包裹,搖了搖頭道:“俺也不知道,隊上的教官常說這些官老爺個個富得流油,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不?”徐克虎連連點頭:“我聽說趙軍那隊還遇到過更窮酸的,好像是什麼縣裡的教諭。一家人穿得整整齊齊居然找不到一粒糧食,聽說還拿了一張借條,他家還倒欠著糧店幾兩銀子呢?”
“那後來咋搞?”李帆好奇的問道
“能咋搞?回唄,再搜下去趙軍都快哭了,那幾個使喚丫鬟小廝其實都是教諭老爺親戚假扮的,你說,這為了面子遭多大罪啊?”徐克虎咂咂嘴。搖頭道:“也不知道咋會把官當到這個份上?”
李帆不以為然道:“那也是少數人沒有進項,撈不到什麼油水,你看住北關本地的幾個大族,家裡的糧食都堆成山,仗著為官多本地無人敢惹,居然召集家丁對抗咱們。最後殺了幾個為首的就老實了,你看這還不算肥的流油啊?”
徐克虎嘆了口氣,道:“咱們替朝廷打仗,落得個啥下場?鄭營長他……唉,咱不給朝廷賣命了。”
李帆也點頭道:“所以要造反,等朝廷派人招安,殺人的事就揭過去了。回到旅順上面有大人罩著,誰敢欺負咱們?這樣的日子我就滿足了。”
徐克虎搖頭道:“我還是能跟著大人,教導官說朝廷衝咱們下手就是想削弱大人的實力,那個啥走狗烹啥的?大人真的有什麼意外,別說咱們,旅順三地誰能落得好去?”
李帆點頭同意:“那倒也是,這群王八蛋不是想對付大人嗎?咱們給他鬧個天翻地覆,以後這些王八蛋想朝大人下黑手就得掂量掂量。看誰怕誰。”
兩人正談論間,場面已經有些失控,那個女人終究擋不住兩個士兵的搶奪,小小一包糧食被奪走,她一邊哭罵一邊死死抱著後面那個兵痞的腿,在女人身後幾個小孩驚恐的哭成一片。
那個士兵抖了幾次甩不掉,只能求助的望著李帆他們。照著土匪搶劫的套路,他應該喝罵幾句,然後一刀砍死這個糾纏不休的女人,可是他一來不敢。二來也沒刀。
“做婊子還要離牌坊!”兩個兵痞肚子裡狠狠罵了幾句。
李帆抽出順刀,徐克虎捂住槍柄,兩人殺氣騰騰的朝那個死死抱腿的女子走來,氣氛緊張了起來,幾個男人跑過來想把女子拉走,沒想到女子發了狠,竟然死活就是不鬆手……
“你們家裡幾口人?”李帆提著順刀,警戒的望了望周圍,這才對那個女子喝問到。
“軍爺,軍爺開開恩吧?我家十幾口,家裡就這麼點糧食了,你們拿去了咱家大大小小都得活活餓死啊?求求軍爺開開恩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十幾口人命啊……”那女子哭得嘶聲力竭。
徐克虎拿著雪亮的鐵槍,把女子身邊的幾個滿臉仇恨的男子趕開,李帆這才蹲下來對那女子道:“大軍圍了城池,短時間也出不去,再說你們靠這點糧食能吃幾天?你們把糧食充了公,到時候那個啥子叫集體分配的,就是把富人家的糧食勻出來,大家均分,懂不懂?雖然每日稀粥乾菜,也好過餓死不是?要說起來咱們可是吃了大虧了,拿你們這麼點糧食還得養活你們全家十幾口,你說誰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