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我覺得清暢。我儘可能不去緬懷往事,因為來時的路不可能回頭。我當心的去愛別人,這樣不會氾濫。我愛哭的時候哭,我愛笑的時候笑,我不求深刻,只求簡單。”
她簡簡單單地活著,簡簡單單地愛著,簡簡單單地等待著,等待著易嘉言的歸來。
每日也會和他打電話。
在夜裡十點整,他總會用微信發來語音通話,南橋窩在床上,把玩著他送她的那些龍貓,在昏黃的燈光下聽著遠方的風聲與水聲,聽著他在那裡的見聞與經歷。
他會告訴她:“今天我去了布魯塞爾,看到了拿破崙戰敗的戰場。平原上草木茂盛,風景很好,叫人想象不出當年的戰爭盛況。”
他會小小地埋怨一下:“這裡的巧克力種類很多,應有盡有。比利時人很喜歡巧克力,這裡有一種很受歡迎的行業叫做巧克力設計師,專門設計各種各樣的精緻巧克力。報亭裡,書店裡,食品店裡,咖啡廳裡,到處都是巧克力。可惜你不在……”
他會眼紅她:“今天參加了一個晚宴,吃到了比利時的著名佳餚,法蘭德斯式的蘆筍、布拉邦式的野雞、根特的雞湯、還有比利時的乾酪屑和烤苣菜。對了,昨天吃的是雪維菜燉鱔魚、阿登高地的梅醬兔肉、野味和越橘。”
每當他這樣說著時,南橋總會縮在被窩裡一個人歡天喜地地笑,卻不出聲,只怕打斷了他。
易嘉言從來不是個話多之人,卻為了她把自己每天的衣食住行都記在腦子裡,什麼法蘭德斯式的蘆筍,布拉邦式的野雞,還有什麼根特的雞湯……這些繞口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背下來的。
他的用心,南橋都知道。
也會小聲問他:“你每天到處跑,又是簽訂單,又是畫圖,還要抽空給我彙報行程,會不會太辛苦了?”
他略一沉吟:“好像,是有那麼點辛苦啊,要不,不打電話了?”
南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不打了?”
聲音裡都帶著點悵然若失、心急如焚的意味。
易嘉言又一下子笑出了聲:“笨南橋。”
她不服氣:“我哪裡笨?”
“到處跑會辛苦,簽訂單會辛苦,畫圖也會辛苦,但是做完這些,能夠跟你打一通電話,告訴你我一天以來做了什麼,知道你這一天又經歷了什麼,就再也不覺得辛苦了。”
他明明罵了她笨,她卻氣不起來了,一個人坐在燈光下傻笑。笑完不忘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多吃一點飯,天冷就多穿點衣服,別熬夜。”
他在那頭一邊應聲,一邊說她是管家婆,她就笑啊笑,到最後反問一句:“那你的意思是嫌棄我了?”
他失笑:“怎敢嫌棄?歡喜還來不及。”
是這樣一通又一通沒有什麼目的的電話,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沒有轟轟烈烈的見聞,只是我今天做了些什麼你今天又讀了些什麼,只是我想你了,想知道你是否也同樣惦記著我。
可是相愛的人,總是樂此不疲。
很多個夜裡,黃玉蘭就這樣站在南橋的門外,從虛掩的門縫裡看著南橋的背影,聽著她輕言軟語地細細叮囑著易嘉言,偶爾會笑,偶爾會撒嬌。
那不是她所熟悉的南橋,一直以來,因為家庭環境所致,南橋總是顯得內斂敏感,從來都不多話,也不夠活潑。可是在易嘉言面前,她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隨心所欲,肆無忌憚,她笑著哭著悲傷著歡喜著,所有情緒都毫不遮掩,活得恣意。
黃玉蘭於是出神地站在門外,看著這樣生動活潑的南橋,最後默不作聲地合上門,回了屋。
年輕時候,黃玉蘭很愛讀一個女作家的書,她一直真切地記得這樣一段話。
“愛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飯、睡覺、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