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臺啊,陳公臺。你為何要一心求死,如此相逼。難道除了呂奉先外,天下就無人能得你的忠心?”
文翰在心中苦苦地腹誹,陳宮若非一心求死,又怎會口出逆言,讓韓遂、馬騰捉住話柄,置他於死地。
陳宮也在逼文翰殺他!
“陳公臺,你臨死可有遺言?”
文翰閉起雙眸,語氣帶著濃濃的惋惜。陳宮極端的忠烈,已令他無計可施。
“有。請讓我予張將軍留下數言。”
陳宮目光深邃,好像在向文翰發出一個莫名的訊號。文翰臉色剎地一喜,好似明白陳宮的用意,連忙道。
“準!”
陳宮微微頷首,走到張遼身旁,張遼正欲張口,表明其赴死決心,不過話未說出,便聽到陳宮疾言低聲在其耳邊吩咐道。
“文遠,我知你為人忠義。但你卻不可隨我赴死。時下天有亂世之禍,戰火連連,天下百姓深受戰火之苦,失去家園,顛沛流離。這個亂世還需要你張文遠。文冠軍雖出身寒門,但也正因如此,他深知黎民百姓之苦。此人為了轄下百姓敢與豪門對抗,實施屯田利民之政,其轄下之地,少有饑荒,百姓皆能安居樂業。他或許能為天下帶來一番新的氣象。我早有聽其以民意驅動天下之大宏願,此乃大仁之舉,若能實施正是天下百姓之幸也。
我亦知文遠,對其心有敬佩,何不投於其麾下,協其成就大業,造福百姓,這才不愧於上天賦予你一身過人能耐。
此乃為公,再為私者。我與主公尚且還在上洛的家小,便要依附於你。他們生存於時下亂世,且主公昔日罪行滔天,即使文冠軍有意相保,但畢竟對於文冠軍來說,他們皆是外人,略施綿力已算是仁至義盡。不過,若你投於其麾下,以文冠軍的脾性,定會竭力相保。如此,我與主公家小,便能萬無一失。
話已至此,這就當做是我陳公臺在世的最後一個請求。還請文遠,投於文冠軍麾下!”
陳宮言盡,竟筆直地向張遼雙膝跪下,磕頭而拜。張遼虎目升起水幕,急忙扶住陳宮,悲聲而道。
“軍師莫要如此,張某答應便是了!”
“如此,我便謝過文遠了。”
陳宮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靜靜地說罷,便再轉向文翰又道。
“陳公臺遺言已盡,文冠軍可以施刑了。”
文翰默默地點了點頭,情緒極為複雜,但最終還是忍住心中萬萬不願,喝來兵士將陳宮拖出。臨死前,陳宮臉色坦然,一步一步邁出,步步沉穩。韓遂、馬騰看著陳宮的身影皆在冷笑。
“哈哈哈哈!主公!!你無需惶恐陰間寂寞,我陳公臺很快便來相陪。在陰間,你我主臣二人,又能攜手相伴,並肩作戰!”
陳宮忽然大笑,笑聲裡充滿桀驁不馴,其忠義之烈,皆讓在場之人為之一顫。
如此忠義之人,卻落得此等下場,可謂之淒涼。
大雨淋漓,陳宮被押在樓閣之外城牆,陳宮筆直而立,遙望長空天地,或許連行刑兵士也被其忠烈感動,並無讓陳宮下跪。
大刀飛過雨水,迅疾地砍在陳宮後項,鋒利的刀鋒及時切過,陳宮的頭顱沖天而起,斷口飛起的血液,將一片牆壁染得通紅。
那刀切之聲,是如此的清晰迅疾。張遼緊閉雙目,渾身劇顫,泫然落淚。至於韓遂、馬騰二人,不知何時也收起了冷笑,默不作聲,同時心中無比嫉妒呂布,竟有如此才智過人,忠烈的謀臣追隨。
文翰無比落寞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湧動難停,久久不言。
過了一陣死寂之後,陳宮之死帶來的衝擊已是減去不少,文翰望向張遼,凝聲問道。
“陳宮已經伏誅。張文遠,我問你,你可願降?”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