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萬安先是沿著山路向日軍來襲方向派出偵察小分隊,然後下令打掃戰場。直到此時,日本人和印尼人才發現了這支學兵與眾不同的地方,他們中相當一部分人居然是黃頭髮藍眼睛。
日軍序列裡面,大阪師團的鬼子應該是唯一敢向學兵軍投降沒有心理負擔的部隊。有過和學五軍學兵打交道的經歷,他們表現得相當的自來熟,不僅主動幫助第十六旅打掃戰場,一口一個“洋太君”的喊得很是親熱,其中有臉皮特別厚的傢伙,還敢伸手向學兵們要煙抽。
筱田旅團旅團部以及指揮兩個印尼**隊的鬼子被俘獲了不少,他們看到這一幕先是驚詫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然後便是恨鐵不成鋼的一通咬牙切齒的怒叱:“八格,敗類!帝國的恥辱!皇軍的尊嚴被你們褻瀆光了!”
對此,絕大多數大阪人都無動於衷,少數幾個則義正詞嚴的反駁道:“諸君,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只是愛好和平而已。難道你們覺得愛好和平有錯嗎?”
第十六旅的學兵們有聽說過關於大阪師團的傳說,不過這和親眼見證安全是兩碼事嗎。眼見兩撥日本人互相指責吵得不可開交,便有人問那些聽得懂日本話的:日本人在幹嘛呢?搞清楚了怎麼回事,學兵們集體失笑,有人就拍拍那些個“愛好和平”的鬼子肩膀道:“你的說的不錯,愛好和平的大大的好!”
“吼!”他的話沒說完,其他學兵鬨然大笑,登時將戰爭的緊張氣氛消弭了不少。
槍炮聲在身後響著,慘叫聲此起彼伏,一股血腥氣隨風送入筱田隼的鼻翼,他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想起佐佐木正太最後那番言行,不禁被深深打動了。窩囊廢第一師團裡面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廢物啊,比如說佐佐木君,他也是因為孤掌難鳴才不得不隨大流的吧?筱田如此想著,心中盤算著自己要是能夠活著回到日本的話,一定要去尋找佐佐木的家人,用實際行動來回報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鏡頭切換一下——從始至終,佐佐木正太大佐指揮的那一塊都是戰鬥最激烈的地方,然後,當筱田隼被揹著逃離大約一刻鐘以後,佐佐木在幾個部下的掩護下也踏上了逃亡之路。
戰場上的槍炮聲漸趨稀疏,筱田隼一行在山林中跋涉了將近一個小時,在遠離戰場四千米的地方上到大路,終於發現了“來援”的主力部隊。
居前的是一箇中隊規模的鬼子兵,他們呈扇形沿著山路搜尋前進,不時會大喊一聲:“出來,我看見你了!”
在他們後面則是大約兩千人的菲軍,再後面則是四個大隊的印尼軍,最後才是大約一個聯隊的日軍。
“八格,這種速度,再有一個小時他們都趕不到戰場,”筱田隼的副官恨聲道。
“住嘴,敗軍之將就不要發牢騷了,”筱田隼道。
眾人護著他向澤田茂走去,半路上遇到第8聯隊的聯隊長江口俊次大佐,讓筱田噁心的事情發生了,江口走近來,用手電筒照了照,然後用一副驚詫的口吻說道:“原來是筱田閣下?仗打完了?呀,您受傷了?醫務兵——”
他正扯開嗓門大喊,筱田隼受不了了,面色陰沉的喝道:“滾!”
江口嚇了一跳,繼續關切的道:“閣下,不就是打了場敗仗嗎?沒關係的,等我們上去,一定幫您報仇。醫護兵,醫護兵!”
江口裝傻,筱田隼被氣得眼冒金星,伸手在揹他的部下頭盔上猛拍,喊道:“走,快走!”
揹他的鬼子不敢違逆,將他往上託了託然後小跑起來。
筱田低聲憤憤道:“狗一樣的東西,還想幫我報仇,真有這個勇氣的話,此時應該已經趕到戰場了吧?”
眾部下不敢接話,只是悶頭趕路。他們走出去十幾米遠,卻聽見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閣下,剛才是筱田旅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