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裴宴離開霍家後,宋宛如其實只見過她兩面。
一次是“新店之星”頒獎禮上匆匆一瞥,當時心神震動,認出這個給他們宋家找了無數麻煩的野丫頭竟是霍昔。
另一次,便是童老那次活動,裴宴表現格外突出,最後更是被沈老爺子認出,她是沈家外孫女。
這兩次見面,宋宛如並未和裴宴有什麼直接交流。
但她也能直覺看出,現在的裴宴,跟她從前熟知的那個愚蠢木楞的繼女,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仔細回想……裴宴的不對勁,似乎從車禍後那次見面,就能看出端倪。
從前那個唯霍行是從的霍昔,絕不可能做出忤逆霍行,甚至威脅他們,解約離開這種事。
這些日子,裴宴一直沒跟沈家那頭提起她跟霍行的關係,也沒試圖去找霍行。
裴宴就是霍昔這事,依舊是隻有宋宛如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宋宛如不僅沒有覺得放心,反倒更加提心吊膽,想不明白裴宴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哪怕外表變化,裴宴內心深處,肯定還有對霍行的孺慕之情。
現在成為沈家外孫女,不應該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真正成為霍行的好女兒麼?
若是裴宴直接說了,反倒一了百了。
無論沈老爺子信還是不信,她都能根據情況應對——最壞的情況,不過聯合沈恆,逼宮罷了。
現在裴宴不說,這事就跟把達克摩斯之劍一樣懸在她腦袋上。
宋宛如這些天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生怕哪天裴宴忽然打她個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她也驚恐地發現……自己是真的看不透這個曾經那般好懂的繼女了。
一想到要跟裴宴見面,宋宛如就覺得心口發疼,幾乎喘不過氣來。
然而宋大哥可沒打算去管她究竟怎麼想。雖說並非真心道歉,但這個樣子,還是一定得做給老爺子看的。
否則,這必定會損害到宋家的利益。
宋宛如雖說百般不情願,但拗不過宋大哥,只好咬著牙一道來到了南金玉。
裴宴是試營業過半時,才從呂經理口中得知宋家人來了。
彼時,她正在做一道鐵板牛柳粒。
牛裡脊切成三厘米見方的大塊,用鹽水泡十五分鐘左右,泡出雪水,同時讓牛肉變得更加軟嫩。
過一遍清水,加入小蘇打、黑胡椒粉、水澱粉、油攪拌醃製,再將杭椒切成跟牛肉差不多大的塊。
熱鍋冷油,倒入醃製好的牛柳粒炒散,直到定型變色後立馬出鍋。
蒜粒爆香,加入杭椒塊炒至六七分熟,再倒入牛柳粒翻炒,用鹽和耗油調味後快速呈出,倒到燒紅的鐵板上。
牛柳粒跟鐵板接觸,“滋啦”的一聲,裴宴略抬高聲音:“鐵板牛柳粒好了!”
“來嘞!”立刻有個出菜員過來,將鐵板連木托盤端走。
裴宴側臉看了下後廚情況。
昨天客人們的意見和建議她都看過,不少人提到,因為菜太過好吃,又是一下子上來,有時候還沒來得及嘗上一口,就都被其他人搶光。
裴宴估摸了一下,現在這麼一股腦上,確實有些層次感不足。
其他套餐還好,招牌套餐本就菜多,乾脆分成兩波上,每波中間門隔十分鐘。
這樣,她這邊也能更輕鬆些。
若非如此,她也抽不出空跟呂經理說話。
用溼毛巾擦了下手,才看向呂經理,略皺了下眉:“不是說試營業不請專業人士?”
宋宛如暫且不論,她大哥宋懷信多少也算個名廚。
呂經理壓低聲音道:“我也覺得奇怪,問了李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