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傾城絕色,自己如何欺負她別人管不著,但卻容不得別人傷她分毫,眼下四女恰恰激起了他這護犢子的性子,如何不放開拳腳不顧生死的大戰一場?
英洛如果醒著,見了他這般出神如化的武藝,怕是要自慚形穢,大大思量一番——以往與他對打,從來佔盡上風,不是他有意相讓,怎麼會有大勝的紀錄?
英洛醒來之時,手腳尚僵,窗外日光大盛,床頭趴著一人,滿腦袋的銀飾,聽得她的動靜,抬起腦袋迷糊的看了一眼,雙目放光,她尚不及開口說話,英洛已經驚得要跳起來,這個人,不是那個最小的苗女嗎?但她四肢尚僵,猛然一個翻身,便從床上跌落了下來,也許是四肢麻木,感覺竟不甚疼痛——這與她設定的結果差了可不止十萬八千里。
不應該是衡守在她床邊,寸步也不離的嗎?
耳邊突然響起小苗女尖銳急促的聲音:“師傅,師孃醒了——”頃刻間,英洛眼冒金星幾乎要重新暈過去一次——師孃這個稱呼,豈是隨意叫得?她極其確定的是:周崢遠在西北軍中,而這師傅,不知是何方神聖?
難道是她們幾人遭這苗女毒蛇襲擊,被俘敵手了?
她這廂胡思亂想,那廂小苗女可沒有如此九曲玲瓏心,見她跌落在地,嬌憨笑道:“師孃,你的蛇毒剛解,手腳血脈不暢,我抱你上床去吧?”
英洛此時方省起,自已正在竹屋之內,那小苗女雖則身量短小,勝在力大,將她抱在懷中,英洛聞著一陣奇異的幽香,頭腦一陣陣發暈,小苗女已經連拖帶拽把她弄上了竹床。
正在此時,竹簾一掀,進來一人,手中端著藥碗,青色長衫,面目秀雅俊逸,一雙星目惹人期盼,不忍挪開,不是夏友是哪個?
英洛看得呆了去,小苗女語聲輕脆:“師傅,師孃醒了!”
那人微微一笑,小苗女立時看呆了去,移不開眼。
他卻是穩穩走了過來,將藥碗放在床頭竹杌之上,俯身將她托起,英洛鼻端聞得清幽的藥香,熟悉已極,腦中霎時想起洞房那夜的光景,不由玉面飛紅,他已將枕頭墊在她腰間,扶她靠定,也不多說,將藥一口口餵給她喝。
聞得英洛清醒,不一會竹屋之內便站滿了人。先進來的是江生,雙眼泛紅,竟跟兔子無異,本擬開口說話,見得夏友在她床頭坐定,黑色藥汁有幾滴從她嘴角湧出,竟是拿手指去拭,神情極為親暱,眸色竟是少有的溫柔,幾乎要把那人溺斃一般,後面緊跟著的苗女們喜道:“師孃可醒了,這幾日師傅衣不解帶照顧師孃,今日可大喜了!”說罷竟齊齊要跪下去告罪。
江生見此,一口氣堵在心中,還如何開口?只遠遠看著那人,睡了四五日,面色蒼白,但這幾日幸得夏神醫照料,撿得一命,已是萬安了——至於眼前這夏神醫離了此地,是否還是她的夫郎,這有待商榷,他也不急在一時——想到此,略略覺得呼吸順暢了一點。
晚飯之時,寒老怪也出現了,站定在英洛床前,啞聲道:“咦,你居然還沒死?”
四苗女相顧茫然,不懂這老頭為何如此惡聲惡氣,看起來竟然是咒她們的師孃死一般。
最小的苗女名字叫阿黛的,瞪著水靈靈的眸子質問:“喂,老頭子,你怎麼這樣說話?”
寒老怪冷冷瞥她一眼,阿黛不由渾身一哆嗦,只覺得那眼神冰寒幽涼,還比不上她死去的小五的眼神溫暖,不覺吶吶住了口。
奇怪的是她們師孃與師傅的態度,竟是不惱不躁,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寒老怪見她醒來,遂轉身走了。
再晚一點,待得上燈時分,四苗女拎來了一隻大大的浴桶,將熱水注滿,出門之時不忘掩上了門,英洛在床上大急,揚聲道:“阿黛,阿黛,過來幫我洗澡!”
少女輕脆的聲音與腰間銀鈴一同響起: